王胖子被这一嗓子直接震傻了。胡八一仍然是个看好戏的状态,眼瞅着这年轻医生慢条斯理摘下口罩——唔果然是个帅哥,当然啦,比起自己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又冲自己笑了笑。他笑起来时眼角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笑纹,牙齿很白,并不是那种抿嘴微笑,或者空姐似的,露八颗牙标准职业笑法。很难形容笑容里那种气质,开朗?不羁?但也有点像猎人发现了猎物或者家庭主妇掂量今天市场上的鱼够不够新鲜。
“幸会,我叫赵启平。”
“胡八一。”
“你这名字可够革命的。”
“……你的名字可够常见的。”
“帮我个忙,把门锁一下。”赵启平对胡八一说话的口吻是对老熟人的那种,完全看不出他们半分钟前才互通了姓名。连曲筱绡都有点傻,这是要玩哪一出?
胡八一果然把门关好,上了锁,很礼貌地冲他点了个头:“我和我朋友都不会把今天看到的任何事情说出去的。”
赵启平走到他身边去,意有所指:“我们还是共同期望曲小姐替我们保守秘密吧。”随后很轻快但却不容错认地吻了下他的嘴唇,看着胡八一的眼睛再次笑了起来,口气十分愉悦,“感觉怎么样?”
“不坏,我觉得很应该再来一次。”胡八一还给他一个略微响亮一点的吻,曲筱绡从天打雷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刚要再高一个八度的尖叫,王胖子顺手把她的嘴死死捂上了,嘟囔道:“再叫我脑浆子要散黄儿啦。”
赵启平转身对曲筱绡道歉,语气诚恳:“你看,你对我一见钟情,我现在也懂了这种感觉,但是很抱歉,不是对你。曲小姐,我喜欢男的,你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啊。”
曲筱绡吭哧一口咬了胖子的手,大哭掩面而走,胖子一连卧槽了十?*,瞪着胡八一问:“老胡,你玩儿真的?;
“帮这位赵医生一个忙嘛,一劳永逸。”胡八一笑笑,问赵启平:“过两天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成交。”赵启平低头再次戳戳胖子已经青紫的脚腕子,恢复成专业人士,“唔,你朋友可以确认是骨折,需要住院,要我帮忙找交警队联系肇事者曲小姐吗?”
胖子醒悟过来:“我操!那撞我的小妞儿跑了!肇事逃逸!”
赵启平没理他,把单据交给胡八一:“我今天六点半大概可以下班。”
“好,我请你喝一杯,顺便说说要请你帮什么忙——可能比今天的情况要难一点。”
3、除了搞对象之外我们也要来一点封建迷信
胖子住进病房,先是大肆评论了一番护士的容貌身材,觑着四周无人才点手招呼胡八一过去,鬼祟道:“老胡,你这个人作风问题很混乱啊!要我说就应该把你抓去双规。”
“党员我都不是,双什么规?流氓罪早就取消了不知道吗?天天法制进行时都白看了你。”胡八一屈起指头敲了敲他挂在空中打着石膏的小腿,“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作风清白着呢,比你这看见漂亮妞就走不动步的家伙好多了。”
“清白个屁!我看咱们的美国参谋长看你的眼神儿可不对,跟饿了俩礼拜看着红烧肉似的,说,你俩的革命友谊变质了没有?”胖子满脸跑眉毛地冲胡八一挤眼睛,“美国参谋长从小吃牛肉长大的,那身材……”
“打住打住,人ey杨一个姑娘家,你别在背后乱嚼舌根。”胡八一举起拳头握在胸前,“对习大大保证,我和ey杨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超友谊的接触,我和你之间有多清白,和ey杨就有多清白。”
“老胡,咱俩从小可没少互相看过光**,前两个月去南海的时候还是睡的一顶帐篷,你和ey杨就是这么清白的?操,不对不对,再也不能和你睡一个帐篷了,你丫说不定喜欢男的!”
“嘁,就你,两百多斤全他妈是下水,开瓢一看脑仁儿和松子那么大,”胡八一在胖子大腿上使劲一拍,肥肉颤颤巍巍像凉粉似的晃悠半天,“养着你当储备粮还差不多,荒郊野外的,馋了,割块肉一烤,撒点孜然辣椒盐面儿——还不能多吃,胆固醇忒高。放心吧啊,我就是喜欢男的也看不上你。”
胖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亏我刚才还想要是你真提出来这茬的话,怎么婉拒你才能不伤感情……”
俩人贫了半晌,胡八一打了个电话给大金牙嘱咐他给胖子送点吃的来,自己回住处不提。他这个考古系的研究生本就是在职的,所谓“同等学力”是也,一年不过交若**学费,上不上课也不如何要紧,更没有人来做点名小考那些面上功夫,倒便宜了胡八一四处跑,美其名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无非还是摸金校尉那些倒斗的勾当。前两天ey杨来邮件说,欧洲的后裔基金会有意找几个业内出名的好手为他们寻找“祖先的归宿”,开价十分慷慨,并且据说已经有了些方向,索性就应了下来。
胡八一在脑海中略微思忖,不由暗自叫苦。便是孛儿只斤的音译,是蒙古王族的姓氏,这个劳什子基金会想必是奔着元朝大汗的墓去的。然而有元一代,陵寝制度和中原大相径庭,虽说中原亦有不封不树因山为陵的例子,但总还是要选块藏风聚气的吉壤方才下葬。蒙古王族实行密葬,地面上没有封土也不设碑,埋棺之后以万马踏平,次年春天生出草来就无迹可寻,只在下葬之地宰杀一头骆驼幼崽,要祭祀时以母骆驼领路,母骆驼停脚徘徊之地便是陵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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