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当中。
林鹭那边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周崇慕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他听见林鹭半慵懒半警惕地问:“是谁?”
楼下的小二谄媚道:“客官,店里还有些别的快活事儿,要给您送两个来吗?”
林鹭低声笑了,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松懈,“叫两个吧,要有点力气会干活的。”
周崇慕的心更慌了,他猛地站起身,悄悄地打开自己的房门,等小二领着两个小女子上来的时候,周崇慕塞给小二一锭银子,道:“你们下去,让我来。”
边境小城,何时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小二忙不迭让两个女孩儿下去,对林鹭的房门道:“客官,人已带来了。”
周崇慕很小心地进了门,林鹭懒洋洋泡在水里,周崇慕不敢直视。林鹭半眯着眼睛嗤笑道:“陛下日后买通下人商量的时候,声音可以再小一些,这样同直接告诉我又有什么分别。”
周崇慕有些讪讪的,他说:“我怕这里的人粗手粗脚的,阿临,你别随便叫人伺候你。”
林鹭睁开眼睛讥诮地“陛下想多了吧,我昨天在外边睡了一整夜,叫两个人来舒缓筋骨罢了。”
周崇慕一时大为尴尬,他讷讷道:“那……那我来帮你。”
林鹭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林鹭的确是不喜欢旁人触碰他的,下人们的伺候另当别论,林鹭待人不亲,虽然看着脾气温和,实际上极难亲近,总有自己的距离感。
当初他接受周崇慕的亲近,一则二人自幼相识,二则,林鹭交付了自己的一腔真情。如今真心实意收场难看,林鹭当然不会再接受周崇慕。
周崇慕不舍得出去,厚着脸皮待在林鹭房里,没话找话道:“阿临,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他们全部的人?”
说到这样的事,林鹭总算略微提起一点精神,耐着性子同周崇慕道:“他们跋涉千里进入楚国腹地,语言不通地势不熟,若非群体行动必定折损大半。我也说了,我们在野外睡了一夜,若是有人接应,或是身后有增援,他们根本无须如此狼狈。”
周崇慕心中觉得十分对不住林鹭,道:“阿临,这次将你牵连进来,实非我愿,好在你没事,否则我真的会后悔终生。我不敢请你回京留在我身边由我护你周全,我只能尽量不再让这些事波及你,搅了你的清闲。”
林鹭并不接周崇慕的话,任他一番心意晾在那里,他躺在水里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颇为玩味地道:“你这位陈淑妃的父亲,情报都做不到位还敢给人递消息,我若是他,必定第一件事就将我五花大绑,免得途中生变,这样让我大摇大摆的,可不是等着全军覆没么?莫非还当我是几年前的病秧子?”
周崇慕尴尬地不知如何作答,忽而意识到什么,问道:“阿临,你怎么知道那是陈淑妃的父亲?”
林鹭终于用正眼看了看周崇慕,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道:“当初不是陛下亲自授意,让我了解您的后宫吗?那会儿陈淑妃还是陈昭仪呢。”
周崇慕不是第一次产生追悔莫及的感觉,尤其是此刻被林鹭冷眼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无药可救的蠢人,永远跳不出林鹭对他的讥讽和鄙夷。
林鹭并不是很关心他怎么想,水温已经不算热了,他站起身将自己擦干,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用白玉簪子挽在脑后。
他看着清瘦高洁,周崇慕觉得自卑而惭愧,他永远赶不上林鹭了,林鹭至今仍存赤子心肠,而他已经俗物缠身,变成了无趣愚钝的普通人。
这是他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他在做皇帝和做`爱人之间选择了前者,又舍不下后者,如今两头都顾及不到,只有他如同被架在砧板上炙烤,辗转反侧,左右为难。
周崇慕越想越觉得心灰,林鹭已经走到床边准备放下床帏,一副闭门谢客让周崇慕走人的样子。周崇慕走到他床边,替他放下床帏,林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周崇慕只好退开两步,说:“你睡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看你睡着。”
林鹭“哦”了一声,说:“那你看吧,看好了就走,把门关好。”
林鹭说完,真的便掀开被子上床,背对着周崇慕躺下。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累了,根本没空照顾周崇慕多疑的心思,也没有义务去照顾他的想法。几乎刚一躺下,他就睡着了。
周崇慕听见林鹭绵长安稳的呼吸,在这几年间的分离之中咂摸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滋味,仿佛林鹭从来不曾离开他,仍然留在他的身边。
他又想到自己离宫时那些糟乱的琐事,这种滋味又变得淡了,故此坐在林鹭的床榻边,他百感交集,却又无从开口。
“阿临,我来的时候宫里也出事了。荣儿被淑妃下毒,就当着我的面,我居然无能为力。你记得荣儿吗?你见过他,他很喜欢你。”周崇慕坐在林鹭身边,低声说:“太医说荣儿虽然性命无忧,可以后也就只能那样了,毒太烈,伤了他的根本。那边又传来你出事的消息,我真的很怕,既怕自己一走了之,宫里再有变故,又怕自己来得晚了,你出了什么事。”
周崇慕叹了口气,握了一绺林鹭的头发在手心,说:“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我真的做错了太多,让自己身不由己,也毁了你的一生。你得多恨我啊,你多恨我我都受着。阿临,我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但我……”
“原本就是没有关系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各自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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