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才过,寂寥院中一处喧嚣,已是崆灵常有之事。
李木斑影地,两相脚步紧步相随,凌空落下又飞起,落地处点生咒阵。白衫玉带轻舞,半空中擦身而过,一声铃钹清脆,转身错去距离,飞衫落下。
树下逐步紧凑,动作干练,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般划去,毫不拖泥带水。咒阵瞬生瞬散,切磋之气震得几叶翩跹,落去收停的脚边。
发带随衫停落,眉间额玉透显灵气几分,少年蜷指刮过鼻尖,一脸傲气看去身前背影,抬颚扬言:“师兄,今日定是我赢。”
灵气少年正是崆灵小弟子,言蹊。平日就喜缠着大师兄练功和缠着大师兄两大事,傲气惯了,此话一出,更是得来几分笑意。
眼前背影静伫,玉冠白衣正气凛然,一手横前一手背后,侧目后方,云锦玉带垂在身后发中,白衫停落,从容未言。
云锦玉带加冠,此为象征崆灵下任掌门,更是大弟子衡李独有之物。衡李平日最不喜就是被人缠着,可也奈何不了这位小师弟。
“师兄若输了,莫要哭鼻子。”
“……”
话音刚落,言蹊飞身一招袭来,衣带落叶在地上显出个咒阵。衡李转身几步避开,随即跃身去言蹊身后。言蹊转身不及防御,眼见飞身一掌袭来,无从闪避。衡李见状收了力道,未及那人胸口拳寸间收掌,掌息却还是击得他退步几分,立定不稳,捂着胸口径直跪地。
言蹊捂着胸口差些呕出什幺,轻咳几口干气,跪在地上抱怨道:“咳咳……师兄你……咳……还是这般不客气。”
衡李神定自若,想他诡作多端定又玩什幺花样,闷哼一声,不客气道:“起来。”
“咳咳……”
“别装了。”
“咳咳咳……”
“莫再闹。”
“咳咳咳咳……”
“……”
几句不客气,言蹊只以这咳声作答,让人辨不得真假,信以为真,化作一语柔声。
“真的?”
“咳咳咳咳咳……”
言蹊依是狂咳回应,衡李半信将疑,可眼瞧地上之人愈咳愈烈,捂着胸口言语不出半个字,冷若冰川的脸上也锁起了眉,快步走近蹲下身去察看,担心凝惑,“方才我未使全力,不至于此。”
“……”
“师弟?”
地上之人忽是不咳了,化作一抹诡笑,仰目对上衡李未及反应的脸,蜷指便是在他额上一记弹,胜笑言道:“说话算话,今日定是我赢,那便赢1▲2≡ 3▽d⊙ ☆定了。”
清风落叶带着那一弹,衡李一瞬失神,察觉身后另只手已是为时已晚,躲闪不及,听得耳畔传来:“一个月竹叶糕,可不许反悔。”
说罢,那只手顺势扯下衡李身后玉带,却不料玉带缠着玉簪而出,没了固定的玉冠竟就这般飞落下去。言蹊眼快随它扑倒在地,虽是扑的生疼,可好在没让这玉冠坠地碎了,摊着的两掌间险夹玉冠,离地咫尺,化险为夷地长吁一口气,而后道:“还好,还好。”
言蹊趴在地上回眼瞧师兄,自知上当之人不知何时起身站在那,脸上比方才更是俨然,原本冠发松落几许到身前,随着那衣衫轻扬,不客气道:“还不起来?”
“嘿嘿……”言蹊嬉笑着一张脸,也不作答,转头去看掌间玉冠,掌前却走来两相脚步。仰目一瞧,一人腰间别笛,一人长袖拂尘,顿时没了笑。
来人正是四师兄非僊和掌门人念灵子。非僊一脸轻松笑意,无奈摇着头。念灵子则狠狠瞪着地上,神情甚是生气的很,闷哼出勃然怒气。
见此状,衡李忙不迭转身,揖礼道了一声师父,看着非僊又道了声四师弟。
言蹊趴在地上连忙跟唤师父,不敢抬头地道了声四师兄后,乖乖坐起身,双手奉着玉冠老实跪坐原地,活像一尊不动石像。
念灵子嗔视一眼地上,瞥去大弟子处斥道:“冠发未梳,胡闹什幺。”
一语勃然,未等言蹊解释,衡李却先揖礼认错,“弟子知错,这便去。”
留下一记闷哼,念灵子甩袖而去,随非僊离开。言蹊低着头偷瞄步伐走远,泄了口气,这才松下身子,拾起散落身旁的云锦玉带。
“拿来。”来人已走,衡李依是不客气道。
见他伸手,言蹊只得双手全数奉上,却是灵目忽转,泽然一笑,“要不,我赔罪给师兄戴上?”
衡李瞥他一眼,不去回应,一把夺过玉冠玉带,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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