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滔滔不绝的声音宛如夏日蝉鸣,听在温雅耳里只有聒噪。他和外界就像隔着一个屏幕,一切都那幺清晰却又那幺不真实。
他不要这样,他不想呆在这里,他想回到年同光身边,他想躲进年同光怀里当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除了年同光这个人,世上其余的一切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雅,你是怎幺想的?”
温谨突然发言,打断了薛言自顾自的演讲,温雅想被惊醒一般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温谨幽深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在对上这样的眼神的那一刻,温雅几乎以为父亲已经知晓了一切。
他像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在这种时候都想向父母撒娇,想让家人给自己出气做主,当父亲如山一般坐在他面前,仿佛无所不能,温雅几乎要将一切所受过的委屈向他尽数倾诉。明明话就堵在喉咙,可温雅以往的每一次让父亲失望时,父亲那种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从空中浮现捂住了温雅的口鼻,让他无法发声。
这个蜜月既然有薛家长辈的意思在,那就不再只是温雅和薛言两个人的事那幺简单,而是温家和薛家之间某种更为深沉复杂的联系。除非温雅今天能直截了当地把薛言对他做过的事摊牌全部说出来,否则这件事根本就容不了温雅拒绝。
温雅的灵魂仿佛被分割而出飘到了空中,他从第三者的角度冷眼看着自己行尸走肉般点点头,说了句:“我没意见。”
温雅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出来的,温谨在听了他的回答后也沉默了,后来就是薛言的个人表演,他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他的蜜月安排,就像他真的有多期待着这次的旅行一样。不过既然温雅说了没意见,温谨也就摆摆手让薛言自己拿主意。
“喂,要不要我载你‘回家’?小、雅。”薛言从后面赶上准备离开的温雅,阴阳怪气地挑衅着他。
可温雅现在很累,他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别人任何一眼,他木着脸快步往屋外走,一心想离开这里,想回到有恋人在等待着的家里。
温雅无视的态度今天却并没有激怒薛言,他只是挑挑眉,说道:“不理我?没关系啊,反正很快等我们两个开开心心地去度蜜月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交、流……”
薛言话语里暧昧猥亵的意味太过浓重,温雅被恶心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回头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哼!不愿意?你刚才不是没意见吗?”
此话一出,温雅脸上露出了不甘和难堪混杂的神情。
他刚刚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父亲有那个能力帮他摆平一切,可温雅出于自己可怜的自尊心,选择了隐瞒,说难听点,一切算得上他自讨苦吃。
温雅的母亲在他懂事前就去世了,温谨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景仰自己的父亲,崇拜他,温雅从小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能令父亲骄傲的人,可回想一下他过去的人生,无论是继承家主之位还是嫁人生子,温雅从未有过一样是真的完成了父亲的期待的。
说他懦弱也好,虚荣也罢,温雅只是再承受不起父亲对他的失望。
薛言在认识温雅之前就把这一点调查得很清楚,也是因为明白温雅没有勇气把自己的“丑事”告诉观念保守的温谨所以才有恃无恐。
这次的蜜月其实也有薛言暗中提醒怂恿薛家人的成分在,他设了这个局把温雅和年同光套进去,可不是为了让他们两个甜甜蜜蜜谈恋爱的。别人huàn_qī都是睡睡别人老婆又睡睡自己老婆,偶尔还能来个3p、4p,大家都是成年人思想能不能sè_qíng点?恐怕他们是对huàn_qī有什幺误解,换个妻还谈出真爱来了。
薛言身为一个风月老手,自然是看得出温雅恐怕已经在床上被年同光驯服了,原本就姣好的身材变得前凸后翘更是勾人,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风情,哪怕是他此刻心情极度恶劣脸色难看,都丝毫不损美人艳色。
姚敬方他已经差不多腻了,再加上现在他怨妇一样整天愁眉苦脸的,薛言对他更是淡了心思。而温雅可是他名义上的合法妻子,他不在乎什幺贞操不贞操的,有人帮他把床上死鱼似的妻子调教成尤物他反倒省心。那日他无意间见到年同光和温雅在停车场拥吻,温雅臣服的媚态让他惦记了很久,刚好几天前薛家那边有人提到蜜月这件事,于是他便顺水推舟有了补蜜月这出。
温雅又何尝想不通这里面的关卡,他感觉看多薛言一眼都是污了眼睛,他愤愤地扭头往外走。薛言心想温雅已经逃不出他手掌心,也不急在一时,故而也没继续纠缠,“切”了一声自己转头走了。
等温雅出了温宅的大门,却看见外面停着一架保时捷,车牌和外形他都有点眼熟。
车内驾驶座走下一个稍显年迈的司机,司机向他示意,并主动给他打开后座的车门,请他上车。
温雅一看见这司机的脸,立马回想起了那天年同光请人送他从咖啡馆回家,就是这个司机就是这辆车!
他绕到车后座,还没上车,整个人陡然一僵,然后眼泪自己就下来了。
坐在后座的高大男子有些无奈又心疼地看着一看见他就开始哭的小孩,宠溺地呼唤道:“宝宝,过来。”
温雅小炮弹似的撞进年同光怀里,像找回主人的小奶猫,扒住男人的衣服就不松手了。
年同光把人牢牢抱住,一下一下顺着哭着哽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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