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千丈。
再加上张先生舌绽莲花,原主又不会表述,无良小报记者添油加醋一下,舆论顿时全面倒戈。
这次却不同,这次的事件牵涉不大,只是夫妻间的你来我往,哪怕中间多了个第三人,也只不过是出轨艳情而已。因此闻风而来的记者也是撰写市井琐事,纯粹当做充数一般见载与三流小报刊。
这种报刊的读者阶层较少——不能让张先生丢个大脸——林姝戈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痛快,等隔日她发觉张先生在一家大报刊上登了一则说明时,顿时乐了。
自己送上门来?张先生实在是善解人意啊。
张先生是怎么写的呢?他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他与林姝戈的婚姻关系,又以煽情的手法写了和柳小姐的相识相爱,写自己对原主是责任和义务,而和柳小姐才是灵魂相通、思想共鸣的伴侣。
他把自己挣扎中的那些纠结和难受入木三分的写了出来,又写到自己深受自由民主思想熏陶,明白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终于下定决心追求真爱,摆脱与林姝戈的这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畸形婚姻。
但是……他笔锋一转,开始写到离婚的阻碍。
林姝戈不是原主,没有那些苦求纠缠,刁蛮发泼,于是张先生就写她再三拒绝沟通,不断刁难,狮子大开口提出各种条件,为了钱财露出凉薄无情的脸面。
他自己逼不得已下写了休书,却被林姝戈公开讥讽,还逼迫柳小姐作妾。
他身为一个民主者,却深受封建婚姻的残害。他要在此(报刊)恳求林姝戈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又再次强调深爱柳小姐独立高尚的品格,绝对不会让她作妾而贬低了她。
林姝戈合上报纸,已想得到看到报刊的人们是什么反应,张先生颇为聪明,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充满暗示,将与原主的婚姻抬高到婚姻自主与封建守旧的冲突上,在新思潮流行的现今,一大批人追求所谓的真爱论,这些人会天然站到张先生的立场,为其摇旗呐喊。
这也是原剧情中出现过的,只不过有一个大的区别在于,这时的张先生似乎是被林姝戈那两页纸刺激了,因此更毒辣些。
他口口声声恳求林姝戈,全然把自己放在了弱势者的位置,这无疑会得到更多人的同情,把林姝戈衬托得更加无情无义。
林姝戈冷笑了一声,没看完张先生写的全文前,其实她下意识是要示弱回应的——人们天然同情弱者,特别是在婚姻关系中——但是现在张先生先用了这招,她再接下去,难免弱了些效果。
她决定换一个迂回些的方式。
她窝在家中奋笔疾书,整整两日没有出门,而外界已经卷起不小风浪,原来那柳小姐接在张先生之后,也向报社投了稿。
她先表示接受教育多年,深知独立与自我对于女性的重要性,林姝戈要她作妾的说法是对她的极大侮辱。但是她对林姝戈又抱着深深的愧疚,因此觉得十分纠结……总结陈词,经过种种思量,她还是要勇敢追求爱情,因为她深爱着张先生;当然她也不会追究林姝戈,还要因为破坏了她的家庭永远向她致歉。
此文一出,许多人对她的勇气表示了赞叹,又对她表现出来的独立与大度十分欣赏,与此同时,作为阻碍一对有情人的林姝戈,作为负面教材出了名。
在大家的想象中,林姝戈是一个无知愚昧、无情拜金还十分强势的人,许多人去信请求她放过张先生,当然更多人的是咒骂她。
林姝戈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放下手中的笔,再检查一遍措辞,将信封贴好。
两日后,本市的报刊上载了这么一则说明。
“先向本市民众致歉:因家事而扰人,非我所愿。婚姻缔结为缘起,解除为缘散,我本希望这是一场得体的退出,奈何张先生逼我太甚,我不愿屈之。”
她开头这么划下了重点。
“以旧式婚姻民俗论,我没有违背七出,张先生没有休我的理由。”
“以新fǎ_lùn,随意休弃妻子,张先生违背了契约精神。”
“当他和我说民主时,他拒绝了赡养费,转寄休书,当我和他说旧例时,他登报以婚姻自由愚弄大众向我施压。”
“他是民主还是封建,全看那一刻哪个观念对他有利。成婚七载,我不知道张先生是不是民主主义者,但他一定是实用主义者无疑。”
冰冷的铅字掩不住嘲讽的语气。而攻击还未停歇。
“冠追求真爱之名,行朝三暮四之实。已是‘聪明文化人’私下里能会心一笑的潜在规则,运用这个规则,他们乱搞男女关系再无束缚。耍流氓是追求,勾三搭四?这是为了真爱啊!”
“追爱诚然可贵,真爱却需克制。以家教之名独处,张先生却深谙解放天性,眼中只分男女,不分师生,让我再次理解了平等的含义。”
她的笔是锋利的锥,通篇没有软和,唯一的例外是开篇向民众致歉,其余全是对张先生及柳兰的讽刺与嘲弄。
难道平等就是无视师生关系随意乱、伦?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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