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大家都在看咱们啊?”
崔谦也感到了不对劲,他已经紧张得头上冒出了汗珠。赵修扫视了一眼大厅,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来这里的都是青年才俊,大多身着锦缎华服,唯有他和柳安居两人穿着粗布麻衣。尤其是赵修,中午被崔谦一撞,衣袖都已经破烂了,而且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一床被子和两人的换洗衣服。他如果拿着个碗蹲在巷子里,就跟要饭的没有一点区别了。想到这里,赵修就不由得偷笑。
“崔大人,你跟两个满身穷酸相的人一起来,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崔谦听了以后,脸上满是悔恨,不由得抽搐起来。当他看到一个熟人正往这边看的时候,脸就抽得更厉害了。不过来也来了,怎么也要硬撑下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不是说了吗,就跟到酒楼吃饭一样,你把老鸨当成小二,姑娘当成菜,喜欢哪个就点哪个嘛!不过事先说好,点之前先估量估量自己的钱袋,到时候付不了帐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放心吧,我把这几年攒下的俸禄都带来了。”
崔谦小声回答。赵修真想问他“你攒钱就为了这事啊”,最后还是压下了。崔谦按照他的指示,翻了一位名叫秋蝉的小倌名牌。虽然容貌并不出众,但胜在身上有点俏皮与清新的气质。崔大人果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赵修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崔谦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很快就和秋蝉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把他和柳安居晾在了一边。这么驾轻就熟又何必非要找自己陪同呢?赵修趁人不注意靠得离柳安居近些,又把他爱吃的菜端到他面前。
“你不去跟那个秋蝉聊聊吗?”
柳安居瞟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问。
“跟那种不认识的人聊天有什么意思?我要聊也跟你聊嘛。”
赵修谄笑地说。不过这话起了作用,柳安居的脸色不像刚刚那么难看了。
这时,大厅突然喧哗起来,赵修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花魁”出来了。比起其他小倌他的穿着似乎有些朴素,不过恰到好处地将自身的亲切表现出来。看似不经意,实际上一颦一笑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他在几个一看便知是位高权重之人间周旋还游刃有余,恐怕不止是善解人意那么简单。赵修看了几眼没什么兴趣,就又吃了几口菜。他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可是崔谦还在兴头上,他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谦在他耳边大声叫他,他才睁开眼睛。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那张稚嫩的脸跟浓妆艳抹颇不相称。
“这位公子,醉笙希望与您楼上一聚,不知可否赏脸?”
“找我?”
赵修不禁反问了一句,少年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他今晚没跟那位醉笙说过话,也离文采fēng_liú这四个字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找上自己。赵修不想被卷进什么风波之中,于是一口回绝了。崔谦立刻一脸遗憾地看着他。
少年还不死心,继续说道:“公子,醉笙并无恶意,请公子和您的朋友一起到二楼相聚如何?”
崔谦合十双手连连拜托,赵修只好答应下来。柳安居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很不高兴。可是没有办法,崔谦可是连毕生积蓄都拿来了,若是不让他见见花魁说不定他会记恨一辈子。
醉笙的房间在二楼深处,
里面的摆设也朴素大方。桌上已经备好了酒菜,一见赵修进来,他就立刻起身笑盈盈地迎接。
“赵公子、崔公子、柳公子到。”
少年通报一声便转身离开。赵修他们依次入座后,醉笙熟练地为他们斟酒。
“我先敬大家一杯。”
醉笙说着一饮而尽,之前应该喝了不少,他已经面若朝霞,不过并无醉态。
“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赵修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酒,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视线向自己刺来。这个时候就算说不认识柳安居也不会相信,可是赵修真的不认识啊!
“你哪位?”
☆、暗藏的杀机
“三年前在南风馆,招待赵公子的不就是我吗?”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不过赵修真的记不清那少年的长相了。既然他说是,那就是吧!赵修装作想起来的样子点了点头。
“真厉害呀,都当上花魁了。”
因为实际上没想起来什么,赵修只好随便寒暄一句。
“哎,见到赵公子时我还一心朴实地等着攒够了钱爹娘会赎我回去。后来被望月骂醒了,三年以后赎身的钱怎么也要上千两白银,我爹娘有那么钱的话就不必卖儿鬻女了。望月说我资质好,就把我带来长安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花魁。”
望月是谁赵修也想不起来了。这两年记性似乎变得大不如前,是不是老了呢?醉笙的话他根本接不上,柳安居又在那七窍生烟地瞪着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从怀中拿出柳安居他爹的画像,问醉笙是否见过。
醉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多问就认真地看起画像来。端详了很久他才迟疑地开口:“好像见过。”
“真的吗?”
一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柳安居立刻忘了生气,紧张地问道。
“应该不会记错。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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