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交情。然而一看白术那张脸便知中毒已深,怕是不能再耽搁。
……
白术半垂着眉看着给他号脉的这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老头儿,老头一身酒气,闭着眼号了很长时间。
白术手有点儿僵,“喂,前辈!前辈!”
老头儿猛然惊醒,歉然的陪着笑脸,“对不住,对不住,刚睡过去了……”
白术:“……”
这特么到底喝了多少?
老头走后,白术有气无力道,“左奕那小子靠不靠谱啊!我感觉我不治还能撑个七八天,一看见这老头我怎么感觉我就快活不成了。”
“你瞎说什么呢?殷前辈医术高超,现在都很少出来给人看病了。若不是看在左奕的面子上,都请不出他来。”
“可那老头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我刚问了,殷前辈说就中个小毒也要来找他,写信骂左奕去了。”
白术梗了一下,有胆子骂左奕估计也是有些本事的……吧……
白术听了沈琦骏所言,心里放心了很多。每日里银针扎着,药水泡着,每天打嗝都一股药味。如此有四日,便觉身上有很大不同,不仅气血畅通,面色也红润起来。
那老头儿每天过来看一眼,其余话也不多说。那日白术坐在花架下晒太阳,老头儿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坐在他身旁。
白术连忙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前辈好。”
“问你点儿事儿……”那老头儿打了个哈欠,“冷翊最近好吗?”
“冷翊?谁啊?”什么破名字,听都没听过。
“你不是在冥楼呆了三年吗!就那个老抱个长不大的狐狸转来转去的老头!”
……
白术闻言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哎呦喂,您说我们楼主啊。他老人家神出鬼没的,我连背影都没见几次。”
“神出鬼没?去他的!”老头儿极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唉,前辈。您跟我们楼主是朋友么?”
“跟他不是朋友。”
“他?”白术觉得话里有些不对。
“别打听了。”老头儿站起来,“你要是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少管以前神月宫的事儿,让他离《凤舞九式》远点儿!”
白术还在腹诽他见都见不到怎么说,那老头儿脚步一顿,“再过一个月毒清了你就赶紧滚吧。”
“我……我巴不得早点儿走呢!”
老头儿走后,白术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有点不大对。这老头儿刚说《凤舞九式》,难道冥楼楼主也想得到《凤舞九式》吗?如果这样说来,当年冥楼楼主破例立蓝君容为冥楼右使或许有别的目的……可是,蓝君容当年不过一介无名小辈,冥楼若有心想要得到秘籍当时就抢了,怎么还会苦心孤诣的让蓝君容进入冥楼?
又过了两三日,白术身体见好,已然可以自由活动,是以每天看着谷里那些愁眉苦脸的病人很是不得劲。而且陈琪那家伙又跟屁虫一样的来了潋隐谷,好像怕白术把他家二少爷卖了一样。
潋隐谷里的人对白术还算客气,但见了沈琦骏或者其他人眼睛都是朝天上看的,沈琦骏每次出去都一肚子闷气。
沈琦骏与陈琪在谷外汇合,留下白术一个人分外寂寞,白术就有点儿犯了酒瘾。
虽说殷老头儿整天喝酒,但白术哪敢去找?而且沈琦骏留下的这些人也绝不会允许他喝酒。于是白术偷偷溜去了最南端的厨房,这里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会来,简直是偷鸡摸狗的绝佳去处。没一会儿他就在在一个房间发现码放整齐的酒壶,拍开泥封后就不禁皱起眉来,居然是药酒……
真时也命也。
药王谷大的惊人,白术来之后这段日子几乎连下床都困难,自然没好好逛过这里。酒没喝成,心情却还不错,于是开始绕着谷中游览。
白术走到一片树林的尽头,却隐隐约约见看见一座小屋,藏的十分隐蔽,若不是白术走到这犄角旮旯压根看不见。
“药王这老头多大岁数了还金屋藏娇?”小屋前是一大片梅林,不远处还有一汪湖水,湖水结了薄冰,湖边的梅花却像火一样烧着。
白术托着腮考虑这片梅花林会不会有迷阵或者有毒,半天后才鼓起勇气踱步走了进去。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屋前摆了一桌酒菜,看来是屋里人想出来边晒太阳边吃饭。倒是个会享受的人。白术盯着桌上的酒壶,再三思索之下跃过去把那酒壶抱在怀里然后迅速躲进松林里。
没多久有脚步声从屋里走出来,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隔得太远,白术听不清说的什么,半天没敢动弹。一来自己毒素刚清,武功也没恢复到最好,二来他不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不过一般在这种地方住的,都是他惹不起的。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声音渐渐安静,白术偷偷探出个脑袋发现人已经进屋了,转头开心的拆了泥封,酒香随即散开,白术吃了一惊,愈发惊奇起来,“一品红?”
这荒郊野岭的也能弄来这么好的酒?白术当下就忍不住,抱着酒壶喝起来,对着湖光山色,赏着十里梅花,当真是惬意。这一切真是美好的太过虚幻,仿佛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白术的酒量一向不错,喝光了一壶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朦朦胧胧之间,他看见一个人朝他走来……起初只是一个影子,随即越来越清晰。
白术笑起来。
那个人静静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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