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看见旁边剑气一闪,立刻飞身后跃,却没想到那攻击并不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云歇听到这里,突然一跃而起,足尖在一棵大树的梢头一点,便如一只大鸟般扑了出去,底下众人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听见那棵树茂密的枝叶间传出一声惨叫。紧跟着白色的身影连闪数下,每出一招必不落空,速度之快更是无与伦比,直到云歇旋身落地,甩去剑刃上的鲜血,第一个被他刺中的人才“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云歇收剑,转身面对宣离,微笑之下是深深的杀意:“这里藏了不少魔族的畜生,我本来不想理会,但看着实在碍眼,就随便出手料理一下。没吓着你吧?”
他虽然说的是个问句,然而根本就不愿意再多听宣离魔君那张嘴中说出任何一句话,紧跟着又自己道:“所以说,杀人这件事,从来都不拘一时。只要我想杀,什么时候……都可以。”
云歇最后深深盯着宣离魔君一眼,目光中如同含了冰凌,后跃到江寻意身边:“阿寻,咱们走。”
江寻意动了动嘴,觉得没说点什么很不爽,然而狠话都让云歇放完了,他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可说的,只好瞪了云歇一眼。
云歇:“……?”
明明宣离刚才只是胡扯了几句,自己还没生气,他急什么急。抢完风头还装无辜,果然所有的主角都是心机婊!
江寻意御剑而起,直接走人:“那就走啊,带上你那个女人。”
云歇连忙拎起正姬追了上去:“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那个女人?我可是清清白白良家男子。江寻意我告诉你,你还没把同床共枕是怎么回事跟我交代清楚呢!你要气死我啊!”
江寻意的声音渐渐模糊:“哪有这回事,我都不记得,那种疯话你还要当真的听吗?你有病?”
江寻意和云歇的身影刚刚消失,宣离身后的那个方向已经有人狂奔过来,看见满地的尸体和君上脖颈上的伤,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君上恕罪!属下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八、八大护卫这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宣离魔君没理他,双眼依旧注视着江寻意离开的方向,半天没有说话。来人战战兢兢,只好跪在他脚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夙胜。”良久他才道:“起来吧,把这几个没用的废物给本君扔到一边去,丢人现眼。”
夙胜心知自己逃过一劫,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还是磕了个头才站起来,处理了尸身后道:“君上,您的伤口需要包扎吗?”
宣离魔君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慢慢展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狂热:“包什么,这伤口我可要好好留着……”
手里的东西完全展开,那块布中间包着一些带血的木屑——那是之前江寻意治眼睛的时候捏碎椅子扶手时留下来的。宣离从中捻起一粒,放到嘴里嚼碎咽下,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神情:“你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去给我散播消息,就说灵隐派的江寻意和一个魔族弟子同行数日,举止亲密……照实了说,不用添油加醋,不用解释缘由。”
江寻意秉性高傲,不屑解释,但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名声这个东西最是微妙……他要做的不是实打实的泼脏水,而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云歇想要遮掩,却一定想不到,这件事宣离魔君却要自己说出去。
如果有一天,他的兄弟背叛了他,他的信仰抛弃了他,那么走投无路的时候,江寻意会不会愿意同自己一起感受另一个黑暗世界的美妙呢?
光是想着那副场景,身体里就立刻涌上一阵不能忽视的热度,宣离魔君舔了舔嘴唇,兴奋的几乎全身发抖:
“江寻意,别看你现在走的干脆,马上,我就会让你自己回来找我。”
在这种亢奋的情绪下,他忽然想起了两个人刚刚见面时的那副场景,暗暗,下一次见到江寻意,告诉他——“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诗很适合你。
那时候的宣离,只知道掠夺和占有,他不明白爱一个人最重要的在于尊重和信任,更不明白这个世间真的竟然有人即使众叛亲离,声名狼藉,也不肯稍稍低头。直到后来听见江寻意死讯的那一刻,听见江湖中人历数他的罪状,其中有一条就是“勾结魔族中人,背叛师门”,才让他真正明白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江寻意总是让他觉得惊讶,一直到死都是。
那明明是他满怀着疯狂的喜悦,亲手种下的因果,最终却变成了迎面痛击过来的一记重拳。
江寻意死后,他曾经无数次试图回忆这个人。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光太短暂,然而每一幕却都让人记的那么清晰。
越是清晰,就越蚀骨。
什么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可当真正隔过了生死之后,宣离魔君才意识到,他最想要的东西,是让江寻意好好地活着。
他自私、霸道、残忍、多疑,真的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才明白什么叫爱,什么又叫做痛。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些,他们之间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如果早知道就好了,可惜所有的人都无法超越时间。
所以当再一次遇到江寻意之后,当看见江寻意头一次冲上来主动抱住自己,是为了和自己同归于尽之后,没有人知道在那短短的片刻光阴之中,他都想了些什么。
这一次通向死亡的路上,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走,不是不害怕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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