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画面外,手电筒不慎从joker的手中滑落,外壳散碎一地,□□的灯泡犹如一枚巨大的火球,joker孤身杵立在光里,与画中的情景形成了一种遥远而神秘的呼应。
记忆犹如射向他颅骨的箭矢,joker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站立不稳地倒在了身后的墙上。
透过一面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他意外看见了自己后脖颈上一串陌生又熟悉的编号。
j07.
幻境中,管理命运之书的神祇曾告诉joker,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者。
这话中之义暗示的并非joker的玩家身份,而是在这一层世界观中,joker竟是当年圣者j的复制人,是远古的救世主在另一种形式意义上的复活。
而此刻,他正打算以一种特别的仪式来毁灭这个荒诞的世界。
joker来到了这个金字塔状的世界的最高处。阳光从屏障的边缘渗落下来,令人焦灼难当。他忍着剧痛,凿开了穹顶,□□在外的肌肤被炙烤得脱水,面部肌肉因疼痛而痉挛,泪水混和血水从业已半盲的眼中滂沱而下。
天空中发出了某种金属弯曲的巨响,他听见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毁灭了吧,也就解脱了。
然而却在下一秒,落在他身上的带有腐蚀性的强光消失了,犹如演到□□时骤然熄灭镁光灯的舞台。就在joker以为自己再次以死亡终结了这个世界的时候,蜂鸣似的警报以一种意味不明的频率响起。
铺天盖地的役人从他背后如潮水般涌来,并有秩序地绕开他的身体。它们就像是一群高效勤恳的工蚁,密密麻麻地覆上了“穹顶”之上那无孔不入的pēn_shè毒气的装置,不多时便将其修缮完毕。
原来,那些令人谈之色变的阳光,也不过是另一个人为的骗局罢了。
这个世界还有真实可言吗?
脑海里冒出这句话的同时,joker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暴风雪的天气,昼夜难辨。
一列火车在横跨河川的铁桥上飞驰,车身仿佛没入了一条由雨雾朦胧的光影组成的长长隧道,没有煤炭的气味,也没有火花的声息,如同一只穿行在人世的鬼魅。
运转不息的轮毂最终被铁轨引向了一个被带刺的铁丝网包围的集中营。
一名身披白大褂的医生笔直地立在十字路口垒起的高台上,数百名孩童惶惶惑惑被赶下火车,挨个地从这名医生的跟前走过,遵循他的手势地向左或向右走。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泛着哑光的铁勋章,s的图腾烙印其上,但纹路因年月的摩挲已显得有些漫漶不清。白色口罩将医生的大半张脸蒙住,只露出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那冰冷的眼神是见证过许多死亡的人才会拥有的。
他的视线在一个长相极其标致的小孩身上停留了很久。
那孩子的皮肤白得像奶,阳光洒落在他的发梢,像糖霜扑在松软可口的面包上。他捂住嘴巴,轻轻打了个喷嚏,这神态让人的心脏蓦地一软。
“将他带到七号实验室去。”医生吩咐身后的助手。
密闭的铁房子就像是一个带编号的坟茔,四周都是墙,身边空无一人,少年却听见窃窃私语涌入耳内,窸窣的声响拖曳着混乱的影子在他眼前出没。
在张目如盲的黑暗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样一句低语:“医生终于找到了最优秀的实验载体。”
与此同时,医生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份人体实验计划被端正地摆在他面前。
那纸上的措辞机械而冰冷,犹如一份毫无感情的产品说明书,但一道道工序的内容细看之下却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场关于如何将一名平庸的幼态人类改造成为某种神圣精神复活载体的秘密实验:
首先是ròu_tǐ的改造,他们相信,无坚不摧的灵魂必须拥有强壮无匹的ròu_tǐ。他们计划将实验对象的皮肤逐寸剥落,将他的骨头逐根抽出,再用新材料重新罗织与填充。
其次是精神的清洗。先是消毒,从额叶前部的颅骨上钻孔,向内注入酒精,将原来的脑组织毁坏一空。再是手术,用一根两头尖的微型镰刀精准地刺入脑中,细细雕刻一个伟大灵魂的形状。
医生的食指有节奏地轻击桌面,指尖落下的地方正是“theseus”的字样——这个实验计划的代号。
忒休斯之船是一个古老的隐喻,这艘船能够永远航行在海上,方法就是不间断地替换零件,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被替换一新,如此往复。
无休止的自我更新的终点,究竟是永生的胜利还是覆灭?
医生沉思片刻,站了起来。
他穿过长长的廊道,走到七号实验室门前。不消一个眼神的指示,守在门前的助手便已恭敬地为他打开了门。
那孩子被缚住四肢蜷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如同待宰的小羊羔。
他看见医生从托盘里拿起一个注射器,从另一容器里抽取了针剂,容器上贴着黑色骷髅的标签。
孩子绝望地睁大了眼睛,眸中盈满泪水。
医生转过身来,一声不吭向他走近,将药水缓缓注进了他的身体。
弥留之际,孩子凝望着房间唯一的吊灯,灯盏从天花板垂落,上面只点了一根蜡烛,摇曳的烛光仿佛即将熄灭。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同时,医生缓缓脱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无悲无喜的脸。
如果把人的存在分割成最小的粒子,那么,每一秒、每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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