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了会儿火光,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要问我,问我准备跟到什么时候。」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吴邪。而吴邪压根没看到,他又继续往下说了,「你还会说:『如果你继续跟着我的话,我明天会把你打晕。』你会安慰我说我不会有事,叫我现在逃跑,或着跟你保持相当远的距离,因为只要我离你没超过一百米,你都能用石头打中我。你会把我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醒来……」
这些话在吴邪心里已经反覆过不下一百遍,在他等待张起灵的那几年里,他常常因为梦见这个场景而惊醒。几乎张起灵说过的每一个字、他的每一个神情,吴邪都可以详细地描述出来。他没听见张起灵发出任何声音,也或者张起灵并没有任何反应,但吴邪还是转过头,也回看着张起灵,眼泪突然就滑出了眼眶,他说:「等我醒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就失去你了。
『——吴邪。』
遥遥远远地、有着谁的呼唤传进吴邪的耳,几乎以为是错觉。而眼前的张起灵静静地看着他,最初的一丝惊讶很快地被收了起来,说出口的话语还是很平淡,「……你想表达什么。」
吴邪一点也不意外,他想着这样的内容远远不足以打动张起灵、远远不只,他必需讲出些更深刻跟隐密的东西,这是一场心理上的竞赛,他赢了的话,就能扭转命运,「小哥,我都知道了。我就是齐羽。」
「所谓的终极就是能够进行生命交易的青铜树,你的目标是封印长白山的终极,以断绝张家长久以来扭曲的命运,目后一切的推手都是张大佛爷。而我就是齐羽,是被你物质化出来的齐羽。齐羽是张家人,是下一任的张起灵,当初他沦为张启山的实验品,你不愿意让他死在疗养院里,把他带到终极的面前,物质化出新的一个人,从此才有了我。」
张起灵越听越是皱紧了眉头,「你……」
「你不必想着要怎么样瞒过我,我都知道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隔不了多久,我就会因为得到雪盲症而差点被雪崩淹死,而你会因为跳下来救我而折断右手,接着,你会把鬼玺交给我,跟我说明当年老九门的约定,并与我订下十年之约,自己一个人进入了青铜门。」
『——吴邪,回答我。』
那嗓音几乎出现了哭音,而被呼啸的风给掩埋了。
「我还可以继续说下去。刚过五年,我就会到青铜门里找你,与在那五年间我所认识的张海客一同,这次行动的下场很悲惨,我们两个都受了重伤。我被海客跟小花、胖子他们带出了青铜门,留你一人在里面等死。」
吴邪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张起灵眯着眼睛看他,隔了片刻,冷冷地道,「然后呢?」
「隔了半年后,你又回来找我。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态度,你反对封印终极,一心一意地要保护我避免被张大佛爷找到。但因为张海杏的背叛,我还是落到大佛爷他们手里,并且解开了我的记忆。」
『吴邪。』
由风声化成的哭号太过破碎而悲伤,吴邪愣了一秒,声音低了下去,他看着张起灵,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又想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这都是未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这样的未来真成。」
眼眶里的泪越落越凶,但他却无知无觉,嗓音仍然平稳而坚定,「回复记忆之后我就疯了。张起灵,我爱你,我不想变成那样。」
『吴邪,我爱你,我不想变成这样。』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这个世界里,只有吴邪听得见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隐约低喃,他痛苦地皱紧了脸,几乎无法呼吸。而隔了片刻,张起灵淡淡地道,「不论你怎么说,我都还是会走,别白费心思了,吴邪。」
漫天的风雪里有着看不见的温度环紧了吴邪的身躯,温热的温度不停落上他的脸颊,是谁的呼唤谁的眼泪谁的痛楚,明明有答案可是不能回应,吴邪定定地看着张起灵,他说,「我们等着看。」
屋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击地面,化为低低的声响,张起灵没有脚步声,而张启山打开了门,撑着伞走到他身边,轻松地道,「进来谈吧,孩子。」
早已没什么好谈的。张起灵坐在张启山的对面,沉静地看着张启山泡着茶,眼前灰发苍然的老者神态平静。张起灵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张启山的时候。
张启山是何时变得如此苍老,张起灵已经忘记了。
茶水冲开,必先闻香。闻香的杯子放在一边,倒扣过来的茶碗才是真正喝茶的器具,张启山一齤手端着茶,侧眼就往张起灵看来,便是一笑,「你必定不喝,我也就不问你了。」
「……」
「所以呢,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你的事了。」张启山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那孩子疯了,海客跟海杏都没有麒麟血的天份,现在看来,想要封印青铜树,我只能靠你。」
「你跟吴邪达成了什么协议?」张起灵沉声问道,而张启山望了他一眼,把茶杯在桌上轻轻地放下,「这很重要吗?」
空气中一片沉静,张起灵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而张启山叹了口气,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双手撑在扶手上,在身前交握,淡淡地道,「我只是告诉他,一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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