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脸色有些发白,他的手指紧紧绞着,声音有些抖:“是,有了某种意义上的情感共鸣,确实,确实比较想让人靠近。”
助理看出来对方气色不好,有点担心的问道:“这些都是生意场上的事儿,我也不太懂。不过,沈总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看着脸色不太好。”
沈尧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身边千头万绪,四处都是缠绕着线,无处可逃。
这一晚上他辗转在无数个噩梦中难以抽身。
梦里白茫茫的一片,他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他顺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的往过走,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同的人,有自己的父母、有汪宁浩、有乔妈妈、有婆婆,当他走的足够近时,那个隐藏在白雾中的身影陌生而又熟悉,他越是想走近,对方却逃的越是远。
他叫着对方的名字拼了命的想发出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发声,回头望向身后,一地血迹是自己一路走来破裂的伤口。
低下头才发现原来一路上布满荆棘,他赤着足满身伤口向着一个虚影拼命前行。
身心的血越散越多,浓雾渐渐散去,乔跃川抬步走向他,温柔的蹲在他身边问他疼不疼,他拼命的点着头,乔跃川心疼的抱起他,在他以为他安全的时候,对方双臂一松,他直直的向着满地荆棘坠去。最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悬崖下的食人花一早便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天刚朦朦亮,沈尧浑身是汗的从噩梦中惊醒。
他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告诉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左右都睡不着了,沈尧便套了件外套下楼散步。
路边一个老大爷抱着自家狗,活像宠儿子般的哄着怀里小宝贝冲对面的妇女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家阿黄从来不咬人,咬你,怎么可能,你甭以为我老头好骗。”
热闹看完,人群散去,只有沈尧还站在原地。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一切欲盖弥彰时,你竭尽全力想探明真相结果却始终扑朔迷离,而时候到了,所有的事会以最简单直接的面貌反复提点着你。所谓的一叶障目大概就是这样了吧。而叶子拿下去,你才发现世界非世界,你非你。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乔越晖的话,他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他的话指明宴会当天的事是乔跃川主动挑衅,可乔跃川的性格,会主动挑事吗?如果真的是他主动挑的事,那是他为了什么?
沈尧坐着一旁的长椅上,想着那天的事情。关于那天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有了他们的之后。
如果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没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沈尧定定的坐在长椅上,看着太阳越生越高。清晨出发的时候气温还比较低,而现在早已热到不行,沈尧套着薄外套却丝毫感觉不到热,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他不想让自己在继续想下去,可是他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他顺着当天所有的事一件件往后捋,最后脑中所有存储的关于那天的记忆都在回忆起一句话时停止了更换。
“城北这片地可开发的潜力很大,你们家为什么不动?”
是啊,城北的地。
那天从宴会上出来后,所有话题的核心元素都是地,他们一起去了城北,他和乔越晖因为地而动手,城北的地为什么不开发呢?而后来,在一起后,生意上遇到问题,需要地,过生日给他送房子,也是地。
最后,他把城北的地拱手送到了乔跃川手上。
沈尧想完这一切又立刻自己全盘否认掉。
那块地,对于乔跃川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又或者,有什么更深层的影响,是他所不知道的。
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同样,一个谎言的破裂,自然也会戳破相连的一百个谎言。
如果乔跃川真的刻意接近他,这个局从哪里开始的。沈尧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又或者,他想通了,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他要怎么承认?承认他所有的爱与付出不过是y-in谋的牺牲品;承认他的爱情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痴恋;承认他爱的人始终只不过是配合他的一场表演。
他不信。
他跑到主路上打着车,高峰期很难打到空车,他想见到乔跃川,立刻,马上。
他放弃打车,一路上跑跑停停的闯进乔跃川办公室,头发被汗水浸的s-hi答答的,因为跑的过于急,喉咙处涌上一股血液的腥田。
秘书拦不住人,沈尧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秘书站在一旁为难的说道:“乔总出差还没有回来。”
沈尧这才想到,乔跃川昨天葬礼时又给他打电话说要出差两天后回来。
沈尧站在门口靠着墙闭着眼睛让反复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他鬼使神差看着秘书追问道:“他去哪儿出差了,跟谁?”
秘书看着虚晃的沈尧,伸手准备去扶,沈尧用力的抓着对方胳膊问他索要答案。
秘书眼里的沈尧一直有些孩子气的,至少他跟乔跃川的相处陌生总像个关心人的顽皮弟弟。可眼前这人,让秘书一时间有点慌张,她不知道自己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最后在沈尧的视线下,她缓缓说道:“乔总跟尹总一起去的d市,今天下午回来。”
沈尧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事事情一旦开口,便再无回旋余地。
他慌着心,闭上眼,憋着一口气问道:“哪个尹总?”
“向禾集团的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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