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沉香拉着素染,转身便敛了笑,难得的心事重重起来。
武馆上下都是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也不懂小心避忌,少不了明里暗里说她自小到大都过于不安分。
可梁沉香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医心仁德乃属大善,自己所尽绵薄之力自是分内之事。若是人人只相安于己,不顾他人死活,这太平天下从何而来。
这话她并不对他人说,只因也清楚知音难觅。
素染不笑话她,也会陪着她,所以梁沉香单纯的只喜欢素染。
可她知道素染可以在她身边不计较,但终归无法天长日久的陪着她。
一时,和一世,是不同的。
喜欢和喜欢,也是不同的。
于是在风言风语中,对温友良的种种,她充耳不闻。
一路想着,忽然被来人冲撞了一番,素染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眼见几个衙役神色匆匆的去了。
梁沉香揉了揉胳膊,收回了心绪,在路人的议论纷纷下,好奇道:“何事这般匆忙啊。”
第二日清晨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街尾的青楼被封了,医馆王大夫不知所踪,正在搜捕。
梁沉香困惑许久,也不知二者有何关系,与素染通了消息,素染亦是不知,且事不关己,并不好奇。
消息是师兄方大庆带回来的,方大庆并不担忧也不淡漠,自小看着梁沉香长大也不顾男女之嫌,但梁沉香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许多坊间传言不好直接口传,故方大庆眉飞色舞的只对着素染比手画脚:“封了万春院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去封医馆呐。王大夫听闻昨日傍晚回去开馆,半夜闻风就逃了。人心不古啊……”
素染道:“这也是出奇,即便……”望了身边的梁沉香一眼,接着道,“即便王大夫行为不检,也不至封馆。”
“王大夫是好人!”梁沉香急道,“也不知官府打听清楚不曾,方大哥,你当真听说官府通缉,吗?”
“这……也不是通缉……”方大庆摸摸鼻子,因为添油加醋有些心虚,忽然一拍掌道,“你这丫头还忙别人的事,听闻你那温二公子一大早满街寻骆三姑娘呢!”
梁沉香微微一奇,道:“哪个骆三姑娘?”
方大庆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那温公子的老……”
“相好”二字未出口,被素染y-in恻恻的一个眼神生生咽回了肚里。
素染道:“便是昨日我们见到的那个红衣姑娘。”
“那位姑娘……”梁沉香微一沉吟,忽然笑道,“确是挺标致的。”
方大庆疑惑的看着梁沉香:“标致?温公子同个标致姑娘在一起,你就不吃醋吗?”
梁沉香噗嗤一笑道:“温家是个生意人家,自然来往都是客,有男有女。若是逢人便吃醋,我得生生酸死了。况友良做事向来有主张,他若真寻骆姑娘,自有要事。我平白无故瞎c,ao什么心。”
方大庆觉得这话不对,却又挑不出哪里不对,只摇摇头,自寻台阶:“丫头片子不知事!”
素染问道:“方才说温公子满街寻骆姑娘?”
方大庆点头道:“是啊。温家得到消息最早,听说温公子刚听闻青楼被封,立刻就出去寻人了。”
素染微一蹙眉,心道温友良怎会不知骆笑离住处。心念一转,又想骆笑离前一日直奔赌坊,哪里会回去。
大门被人一推即开,随即一阵风似的进来两个衙役。
左首的个子较高,见只有方大庆一个男子,便抱拳道:“在下王占封,奉知县老爷的命令来打听些消息。还望莫怕。”
方大庆混混出身,自然不怕,但对着那一身官服,还是规规矩矩的还礼道:“不敢。”
王占封道:“听医馆伙计说,这里的一位小姐经常去帮忙。”
方大庆不知何事,不敢胡乱答话,只偷偷望了望梁沉香。
素染忽道:“是。”向前一步道,“这位大人有何吩咐吗?”
“不!”梁沉香一拉素染,忙道,“是我。”对上了素染急切的眼神,摇头轻笑道,“不要紧的,让你背罪太没义气啦。”
王占封忙解释道:“无妨。我们只是确认一番,这位小姐自从几个月前医馆关门,便没去过吗?”
“是。”梁沉香点了点头,望着王占封笑道,“医馆都关门了,我去做什么呢?”
王占封微微一笑道:“小姐所言甚是。不知医馆一关数月,小姐有病痛看的是哪家大夫?”
梁沉香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我不曾有什么病痛……”王占封盯着她许久,梁沉香也不惧,迎上那目光认真道:“王大夫赠医施药,绝不可能做害人之事,还望官府查清楚。”
王占封微微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小姐。”便向同伴低声道,“还有别的吗?”
同伴衙役疲惫的摇摇头:“这是最后一家……应该没事了。”
“二位留步。”素染忽道,“不知前日发生了什么,可否告见?”
方大庆“哎”了一声,没来得及阻止。一边心惊素染不知天高地厚,唯恐连累武馆,一边又希望素染能问出个所以然,好一解心中疑惑。
王占封不善掩饰,和同伴对视一眼,只含糊道:“过阵子衙门自会贴告示。”又不甚甘心的问了梁沉香一句,“小姐当真不知王大夫身在何处?”
梁沉香道:“不知。但……很要紧吗?”
王占封只盼梁沉香能露口风,便点头道:“很是要紧。”
梁沉香无端被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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