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踏上开往省外的长途客车,电话还在响,他被烦得不行,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你在哪?姑妈跳楼了,现在遗体已经被殡仪馆拉走。”沐瑞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中满是伤感。
江东夏瞬间傻了,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沐瑞一定是在骗他。他挂断沐瑞的电话,拨打他母亲的手机。他希望自己听到的是母亲那熟悉温柔的声音,但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不死心的挂断再拨:“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如此重复了十几次,终于死心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车子缓缓发动,他这才清醒,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结果没站稳差点摔倒,他急忙伸手扶住前排座椅的靠背。
边上的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离这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小伙子远一些。看着挺帅气一小伙,穿得也人模人样的,不过似乎脑子有些不清楚。
“停车,马上给我停车,我要下车。”他急切的向司机大吼。
司机有些愤怒、不耐的看了他一眼,把车停下。江东夏还未等车门完全打开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出了车站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回赶。等他回到家中,客厅正中央已经设了灵堂。他妈娘家的亲戚全在,而江家人却不见踪影。
“回来了,先给你妈上柱香吧。”看到他回来,小姨递给他三柱香。他的大舅舅沐增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节哀。
江东夏跪在母亲灵前,无声的落泪,都是他的错。他果然如别人说的一样很傻很天真,怎么会以为不会有事?那只不过是他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自我安慰罢了。要是他不走,能和他妈一起扛起这一切,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在沐家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办完了丧事。接着所有家产被法院查封,他被赶出家门。他再次带着行李背景离乡,跑到了省外一个小县城躲了起来。
不过好景不长,愤怒的债主很快就找到了他住的地方。把他带走送到地下黑市,把他身上可用的东西一点一点剥离,卖给需要的人。尽管这样根本就弥补不了他们的损失,但是却可以泄愤。
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四周都是简陋的医疗器械。他的意识很清醒,但是身体却好似不属于自己,穿着手术衣的人在他四周准备着手术器具,他不时还能听到金属的碰撞声。他想起之前把他送来的人把他卖给了地下黑市,顿时他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他挣扎着想动,但是四肢却不听他的指挥。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心里焦急的喊着,动啊,快动啊,他拼命的想要挪动四肢离开手术台。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把针头狠狠从他的颈部扎了进去,让他疼痛难忍。接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等他再次有了意识,发现自己的眼部传来一阵阵剧痛,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他心中的恐惧感更浓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醒了。”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传来。
“那我们继续。”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声音说。接着又传来了熟悉的金属碰撞声。
有时候看不见,不知道才会更觉得恐惧。江东夏此时的情况正是如此,他心里怕极了,恨不得就在这一刻死去,也不想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腹腔被冰冷的金属划开,内脏被翻搅。他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和极度的恐惧。也许是债主的吩咐,医生给他用的麻醉剂量不足以让他昏迷。让他在黑暗中,感觉着自己身体被一点一点的分解。
他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他的血液慢慢的流尽,他就这样在无尽的恐惧和疼痛的折磨中慢慢死亡。
“嗡~~嗡~~嗡~~”近在耳边的手机震动声,不停的叫嚣着,没完没了。
江东夏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停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才机械的接起电话。
“md,你小子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吼叫声。
“勇哥什么事?”江东夏有些机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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