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笔吗?”田元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抽出一张黄纸,用瘦小李递过来的签字笔在黄纸上流云似水地写了十几行字,后面还画了个不看不出什么样子的符。
张琅没看明白那是什么符,看那字倒像是什么咒语,不过田元那一手字写得真是好,铁划银钩,龙飞凤舞。
“这是三清化煞神咒,随身带着,三年后,有缘再换”,田元把黄纸叠成一个三角包,交给了赵和城。
三清化煞神咒?张琅心里奇怪,那咒语看着倒像是安神咒,主要是让人平心静气促进睡眠的,不是用来化解煞气的,不过张琅没说话,算命这玩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不好说田元在下套骗钱,何况都是摆摊的同行,不能互相拆台。
“谢谢大师”,赵和城回头示意小李放下一个红包,就匆匆走了,要赶着回大户室看行情。
田元捏了捏了红包,看来挺厚的,立即乐呵起来,对着张琅道:“小兄弟,今天生意不错哈,要不要我给你算算运程。”
“呵呵,没钱”,张琅指了指那条“不交卦金的不卜”。
“小兄弟,我姓田,田地的田,单名一个元,元帅的元,扫一扫,加个朋友”,那老头朝张琅一笑,摇了摇旗子。
张琅仔细一看,那旗子上右下角居然还有个二维码,“哎,你够潮的!”
“哪里,哪里”,田元谦虚得很,“混口饭吃嘛,有个微信方便多了,扫一扫,你放心,我这不负堂可是认证过了,正经生意。”
“田老伯,你这厉害啊,啥都能算。”张琅用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还真是,不负堂这号是个叫广州天圆地方咨询有限公司注册的,看了公司介绍,业务范围涵盖起名、择日、堪舆、星相、星座、占卜等。
“一般,一般”,田元听到张琅的赞扬,笑得更欢了,“欢迎随时咨询,前三次免费,然后算五次打八折,算十次打七折,如果交五万年费,保证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随叫随到。”
张琅一听有些晕菜,这算命的整得跟法律顾问似的,还随叫随到,是不是有些跌份了,“给五万,还随叫随到?电视里都不是这样演的啊,那些大师都在家坐着喝茶,等着大官啊、有钱人啊恭恭敬敬送钱上门,哪有你这样的。”
田元一摆手,说道:“哎,那都是演戏的,我辈修道之人,要与时俱进,要走进万家、要服务于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如果都跑去服侍高官富豪,谁为平民百姓造福啊,我这不负堂就是要通过高科扶手段,为百姓拔开命运的迷雾,趋利避害,这才是真正的万家生佛啊。”
张琅注意到关注不负堂的人少得可怜,算上自已也才六个人,离田元口中的万家生佛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远,看来田元也是个大忽悠,便换了话题:“为啥叫不负堂啊?”
田元老脸一正,单手竖起,说道:“不负如来不负卿,修心问道红尘中!”
张琅一听,怎么听怎么别扭,听这话好像是既要当和尚又不能放弃泡妞,那不是花心大和尚吗,又问:“你这是修佛还是修道呢?”
“佛道同源,大道殊途同归”,田元一扯身上僧衣,再指头上的道髻,说道:“看到没,这是穿着佛衣、顶着道心,我是佛道双修,才能看破世间迷象,引领众生前往乐土。”
这田元看着仙风道骨,聊久了就十足十地像是走火入魔,不会是脑袋进水短路了吧,万一这老头突然暴起伤人,然后掏出一个间歇性精神狂躁不可自控症的证明来,那张琅可就自认倒霉了,想到这,张琅不着痕迹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小兄弟”,田元刚才随意看了一眼张琅,突然认真地说道:“你印堂有股细小红线,可能有血光之灾,不过小事,没什么大碍。”
这老头不会想忽悠我那刚赚的一百元吧,张琅不由自主地从花坛里捡了一小把落叶,随手一抛,看着落地后的叶子,给自己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自已没事啊,反倒显示自已周边有事发生,注意一下安全就好。
张琅看着田元,心里一动,上次看凌志玲时显出一个金人,后来张琅真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摸索了一下金人的作用,发现如果心里默念几句咒语后,能在正常视野中看到人体表面的浮现出金人,而且那金人的线条好像对应人体经经络,而发光的金点则对应人体穴位,不过现在张琅还不能看出跟全身经络穴位完全对应的复杂金人,只能看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光点,而某处金点或金线的颜色深浅、大小甚至特殊景象好像都对应着某种变化,不过张琅都没有完全搞懂。
张琅再看向田元,心里默诵了几句咒语,在张琅的视野中,田元身体表面又出现一个金人,细看之下,发现那金人额头部位金光要黯淡得多,且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张琅心想,难道这血光之灾是应在田元头上,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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