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负担。你只要记着,我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当你哥哥的准备。”
阮蓝那颗麻木了的心脏泛起丝丝疼痛,为苏铭辄,为她自己,更有李奥阳。她不明白,何以上天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她只不过想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安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揣着随岁月的潮水跌宕起伏,却越发深刻清晰的记忆过活。她不想再去跟任何人有任何牵扯,更不想将无辜的人扯进她封闭起来的情感世界。奈何,上天每次都这样捉弄于她。
“人生何如不相逢,君老江南我雁北。何如相逢不相合,更无别恨横胸臆。”
阮蓝闭上眼睛,清泪一颗颗滑入枕巾。不过,她并不后悔同李奥阳的相逢,她感激这样的相逢,尽管这要她整个后半生,都用来对付无穷无尽的“别意”,她依旧心甘情愿。他,是她甘愿付出一切,哪怕今生只能换一场相逢的人。
“铭辄哥,如果我们没有相逢,你定然是在吴侬软语的南国,过一种悠然宁静的生活,邂逅一个温婉的江南姑娘,开启一段美妙幸福的两人生活。而我,就让我在严寒酷暑流转的‘雁北’,守着对心爱之人的深刻记忆过一辈子,倒也安然。只是,因着这样一场不该的相逢,将你扯进了属于我的痛苦世界。”阮蓝紧紧闭着眼睛,心想,“铭辄哥,我要如何对待你的深情?”
接下来几天的相处中,事实证明,阮蓝这一晚上的纠结、为难和顾虑,是多么多余。苏铭辄完全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要阮蓝有任何一丁点儿心理负担的意思。他的笑容照常阳光灿烂,同她父母说话的同时,还不时会穿插几句轻松逗趣的玩笑话。
反倒让阮蓝觉得,她想多了。他待她的态度同先前没有两样,依旧是她认为的“哥哥对妹妹的态度”。甚至,很多个时刻,阮蓝会恍惚觉得,那天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铭辄哥怎么会说“爱她”呢?可能是自己心事太重而做的一个梦吧。她慢慢开始用这样一种自我开导的方式,淡漠那天傍晚的事情。
整个十一假期,苏铭辄在阮蓝家几乎没有闲暇的时刻。他买了一张摇摇椅放在阳台上。征得医生的意见,阳光晴好的午后,他会背阮父到阳台上晒太阳,同时给他按摩四肢和后背。
自从阮父躺在床上十多年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离开卧室那张大床。先前几次是因为生病,在急诊医生的帮助下,被抬到救护车去医院。只有这次,是这样舒服的享受日光浴和按摩。
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中午吃过饭,阮母说去趟菜市场,因为苏铭辄明天要回上海,她准备晚上做他喜欢吃的水煎包。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苏铭辄没有背阮父晒太阳,给他擦洗完身体,他便陪阮母一起去了菜市场。他知道,逢下雨阴天,阮母患有风湿关节炎的膝盖,总会比素日更疼。
市场门口处有位卖鸡蛋的大姨,因为阮母常买她的鸡蛋,倒也成了熟人。她看到跟在阮母身侧,提着购得的蔬菜的苏铭辄道:“这位是新姑爷吧?长得可真好,跟你女儿倒是天仙配。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是本地人吧?”
尽管阮母心里欢喜,但两个孩子从来没挑明,她总不好当着苏铭辄的面儿应承下来。不过,她还未开口更改,身后的苏铭辄便礼貌地回答了对方的话:“您好阿姨,我是上海人。”
“你看看,我就说嘛,我在这个菜市场二十多年了,看人门儿准。打眼一看,你身上的气韵风度就像大城市来的。”说着,她还向阮母竖竖大拇指,道,“大妹子,你家姑爷可是人才人品皆上乘,您老呀,等着老年享福吧,可真让您挑着好姑爷了。”
见苏铭辄没有要澄清的意思,阮母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附和着笑了笑便离开了。
阮蓝晚上下班回家,苏铭辄正坐在父亲床畔帮他按摩双腿。阮父一见阮蓝,便双眼放光地朝她“哦,哦”起来。
阮蓝上前握住父亲的手,将脸颊贴在父亲脸上,道:“爸,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当初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假如也有儿子就好了,这样早就可以到阳台上坐着摇摇椅晒太阳了,对不对?”
阮父眼睛里出现一抹焦急,他依旧“哦,哦”个不停。
这时,阮母走进来道:“你俩快出来吃饭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铭辄哥,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苏铭辄仔细地替阮父盖好被子,又看着他礼貌道:“叔叔,那我先去吃饭,一会儿再进来陪您说话。”
“哦,哦”。几次同阮父相处下来,苏铭辄早就能理解阮父每句“哦”是什么意思了。前几天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有好几次,阮蓝甚至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最终还是苏铭辄心领神会地示意阮蓝出去,她父亲要小便。
两人坐在餐桌旁吃饭,阮蓝道:“铭辄哥,我现在经常觉得我爸对你比对我更加依赖。”
“总算扯平了。妈偏心你,爸偏心我,这样我总算还有个温暖的、爱的怀抱可以投入。”
“铭辄哥,谢谢你。我替我爸爸谢谢你。”
“少来,谁要你的感谢,你这是赤果果的居心不良——离解我们的父子关系。”
本来,阮蓝心里是觉得拖累了他的,但听到他的话,看到他一脸的煞有其事,阮蓝又忍不住笑了。
苏铭辄看着阮蓝左侧脸颊随着她的笑容深深凹陷进去的酒窝,遗憾道:“可惜,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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