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们不是有谁带了相机还有画本的?都拿出来,该画的画,该拍照的拍照吧。”杨方贤坐在一边看着四周的学生,又笑着说道:“别不小心把手机拿出来,那可就要充公了!”
老班好久没在他们面前如此幽默,大伙笑着议论,韩樱子跑到视野中,拿着本子还有炭笔,兴致昂昂的给大伙素描。伊远信就站在一边默默观察,大家都很配合她,也想看看她上个学期出去学习的结果。
不过他随即收回视线,转而往亭子的角落走去,他知道,今天不止韩樱子带了画本,也不止她会画画。
“你怎么不去给大家画画风景之类的?”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靳牧高坐在一边,依靠栏杆,膝盖上放着的,是刚刚合上的素描本。伊远信走到一边靠着柱子看他,想起他就要离开了,这样相处的日子也不多,让他有些神伤。
“要不,你给我画一张吧?先说好,这张画我要留作纪念。”
靳牧高回过神看他,也好,在走之前送他一些礼物,将来某一刻还能记起远方有个自己。他调整好姿势后,又瞄了几眼伊远信,见他直视自己,让他有点尴尬,“你转过去一些,摆个pose,这样画出来才有感觉。”
伊远信随意的转了个身,侧身倚靠在柱子边,他所谓的姿势,不过是把手插在兜里,就这么单调的站在那。靳牧高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去强求,这样才像他。
外面的纷纷扰扰皆未传到两人耳里,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他的炭笔在纸上轻描淡写,所画之景,心里之情。靳牧高动作很快,在大伙离开前就已经画好,拿给伊远信过目时,伊远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靳牧高画的不是近景图,而是一个全景,那里面还包括了一直在不远处注视他的……单仁。
伊远信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把单仁也画进去,完全没必要的……
“你不是要留作纪念吗?这个,我相信是最合适的。”
靳牧高慢慢把那张画纸撕下来,交到伊远信手里,他合上画本,带着前一页之前画好的心里那人离开凤凰亭。自己已经有了很多可怀念的画作,这一张,算是他最不想给但不得不画的一笔。
单仁在靳牧高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傻傻地等着伊远信跟上。老班催着大伙启程,接下来是一段下坡路,大家异常兴奋,看得老师们皆是心惊肉跳。
像是要找回小时候的乐趣,大伙下山都是快步迈着腿一阶一阶迅速位移,走到后面,虽然比上山还累,可都笑着看向对方。
伊远信慢慢的走在队伍的末端,单仁此刻已经悄悄挪到他身后,两个人保持着五步台阶,在零散的阳光下穿行。
到了山脚,又有一处缓坡,还是没有石阶的,大伙便像打了鸡血,不知道谁带起的头,没几秒大伙都是快步往下冲,一个个笑得像五岁孩童,却又克制不住。后面的老师皆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其他“老人”,感慨青春的美好,在这个年纪,可以无忧无虑的冲刺在小山坡,即使跌倒了,不过一笑了之。
伊远信一开始没有加入他们的疯狂,和仲孙两个像小大人一样慢悠悠的走在后方,到后来,边一峰架着仲孙往前跑,单仁也从后面拉着伊远信的手,开始他们的狂欢。
山林间一时鸟兽四散,沉睡已久的森林被他们一时惊扰,疾跑过后,又慢慢复于平静,而山脚下喘息的同学,休整片刻再度前行。
伊远信大口喘息,好久没这般疯狂,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他和单仁终于能够再度相视而笑,伊远信略微傲娇的乜了他一眼,说了声“幼稚”笑着跟上班级。单仁在他身后,依然保持宠溺的微笑,他愿守护那个眼眸,走到黄昏尽头。
十八岁的身体也不是没有能量耗尽的时候,行至栖云寺的时候,大伙就已经没了中午的热情,一个个坐在一旁,连聊天的心情都消耗殆尽。
在学生不注意的期间,有一名老师悄悄离开了大部队,往山下离去。不过总有眼尖的同学发现了这点,毕竟那个眼尖的同学还要四处留心她自己的行踪——有个不同班的男友也真不方便。
“你说老罗怎么突然离开了?”
“这么关心你男神啊?”
“开玩笑,我男神早变了好吗!”
林缪直勾勾的望着他,郁森忍俊不禁,撇过头暗自偷笑,林缪这撩汉能力,着实让他招架不住。
由于林缪的发现,两个班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数学老师离开的事实,学生们又有力气讨论,杨方贤只好出面解释道:“罗老师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他最近压力挺大的,你们回去后先别去找他问问题,让老师休息一阵。”
数学老师辛苦,而身为文科班的数学老师,那更是减寿的职业。文科班的学生基本理科底子薄,老师有时候费劲心力讲解一道题,大伙都不一定能懂得透彻。而最近,数学也是陷入考试-讲解的一个循环,日日枯燥的题目,题量却只增不减。学生只要做一份的试卷,老师却要改七十多份,反复讲评数十次……
伊远信想到这些,对老师深感同情,更多的,则是敬佩。
“要不要进去拜拜佛,为老师祈祷一下?”
单仁抵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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