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师,宗白自幼随家母学画,没有拜过师。”宗白尽量诚惶诚恐。
“你母是谢训之女吧,谢训画技一绝。可惜早逝。”太师命人安置宗白去陶然居入住。
宗白头皮发麻地随仆人走,想那是个什么地方?自己的从人一个也不见了,挽云呢?如今怎样?会不会被太师杀了?陡然便一个激灵。
是一个很远的园子,夜幕中瞧着景色还好,进了住所,宗白问送他的仆从:“我带来的小厮呢?”
那仆人看他一眼,没说话,行礼欲退出,宗白揪住他:“我的小厮挽云呢?我要他服侍!”
另一仆人过来,他们合力掰开宗白的手,将宗白推进门,关门退出。
宗白环视屋子,心砰砰跳。他被关在这里了,作为一个质子,从此不得自由。他没能得到太师的宠,就是这样的结局。宗白回想着那一屋子的少年,他若想得宠,还真得是西施貂蝉。挽云说:“留下性命在,至少还能见到我。”
他性命还在,可挽云呢?
不知多久,外面有脚步声,宗白热血涌头,冲到门边,门锁被打开,清凉月色下,挽云站在那里,眼睛带笑地看着他。
宗白想也没想的,奔出去将挽云抱在怀里。挽云还在,还活着。
仆从们退下了,远远的,院门被吱嘎关上,落锁。
宗白稍稍松开挽云的身,眼前是挽云清亮含笑的双眸,宗白倏忽泪盈满眶。
“你怎来了?”
“你要我来么。”挽云笑。
“他们怎样你了?”
挽云摇头。
“旁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挽云看视屋子:“三爷我服侍你睡觉吧。”他铺被安枕,从容的跟在自己家一样。
第7章 他想得到他。
宗白睡不着觉了,可挽云转眼就酣睡了。听着挽云的呼吸声,宗白一颗心安稳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明天,有挽云伴着,都可以不多虑了。
第二日传话来:今日起每天送一幅画过去,人就不用去给太师请安了。
宗白一怔,然后高兴啊,对挽云道:“这是没看上我对不对?我就不用——”
挽云含笑点头:“恭喜三爷。”
宗白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抓着挽云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挽云温润的望着他,笑着,眉眼里的欢喜是与他一样的。
宗白说:“我还画牡丹?”
挽云笑:“你再画牡丹非把太师招来不可。”
宗白明白,便再画了一幅荷花。也没太用心,寻常过得去就成了。于是宗白每日画一幅画,下剩的时间便拉着挽云在园子里逛。园子不大,修葺得颇有雅趣,院门锁着,门外有人看守,宗白就乖乖在园子里游玩了。
凭栏垂钓,看花折柳,投壶下棋,藏猫寻宝……多少年没有玩的孩子玩意在挽云的提议下两人一起玩耍。不知是不是因戴了面具的原故,挽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日常活泼欢悦,花样百出,笑闹不停。宗白觉得与挽云同回了童年,而挽云也真如个孩子似的,一点点的小事就笑得前仰后合没形没状的。宗白喜欢挽云的笑声,觉得特别被感染和感动,因为挽云是真开心,拉着他把日子满满的过下去,纵然这里是太师府,纵然有一位阴沉的太师在同一个宅子的远处恣意享乐着。
有时宗白拿这话问挽云,挽云道:“人生如寄,随遇而安,且自在,且欢乐。”
如此一个月过去,仆人传太师话,宗白可以每天一次。
宗白问挽云:“这是为什么?”
挽云说:“读书总是好事,何需问为什么。”
宗白在云府仆人陪伴下。宗白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书。在宗家除了母亲房中有一些书籍,其余的都是宗白买来的。如今整整一座楼的书,真是浩如烟海。宗白一头扎进书海,午饭都忘了吃,至晚方归。回来对挽云兴奋描述今天所见所得,惋惜道:“可惜你不能同去。”
如此每天宗白画完画就,回来把当天所看所得兴奋向挽云复述一遍,他记性好,精彩文章都可以背原文段落,挽云静静地津津有味地听,眉眼清亮亮的。
有一天宗白忽然想起来问:“我的时候你做什么呢?”
挽云微笑答:“看一看你画废的画,有时自己下棋。”
宗白忽然想,挽云是不是很寂寞呢。挽云喜欢的是弹琴,可是这里没有琴。
如此他尽量早一些回来,每次挽云看到他,眉眼里都洋溢着出乎意外的欢喜。
那让宗白很感动。
世间有一个人所有的日子都围绕着他生活。
如此半年过去,云家的那位贵妃成为新的皇后,宫中朝廷因此发生不小的震动。宗白读书读倦了,喜读的也都读完了,因此依恋着挽云不肯,仆人再传太师话,允许宗白去天绘阁,那里有太师珍藏的名画。
宗白去了当晚就离不开那里了,见了那些画,哪里还移得开步!
第二日早才在仆人催促下回来,神神道道的拉了挽云道:“我以前竟是白活着了,那些画,天,挽云,你看看那些画——”
挽云打水给他擦脸洗漱,宗白一径神魂不属。草草吃了饭,到画案前拿起笔,竟半天落不下去,回头求助般道:“挽云挽云,我不会画了!”
挽云怜惜道:“你先睡一觉,醒了再说?”
将宗白好歹拉床上去。
午后醒来,宗白继续发呆,画几次扔几次画纸,怎么都不满意。
挽云看着时日虚过,急了:“不管怎样,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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