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说道,“只是这几日去永和宫勤了些。”
永和宫,皇后。
她既投了皇后的麾下,这是想与娴昭仪和自己作对了。
第2章 贰
豆蔻新沏了一壶碧螺春,眼瞧着茶水咕噜咕噜滚开,她就着帕子端进落英榭。
鸢尾还未走上前掀开茶盖,远远闻了两下,朝她摇头,略带几分训诫的口吻,“内务府专送来些去年的陈茶吗?去煮咱们府里带过来的龙井。”
“罢了。”一道清清冷冷女声从里面悠悠传出来。
莹白一段手腕掀了珠帘走出来,约莫及笈的年纪,着一件对襟玉青色上衫配锦绣芙蓉褶裙。
她一副身段端得似轻云之蔽月,正是徐杳。
拂过眼前这俩人,她说谏道:“只是茶叶次了些,将就着喝便是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劳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豆蔻也面色不郁,见徐杳出来了抱怨道:“往日里在襄州的时候,您的吃食向来都是奴婢为您做主。”
徐杳在襄州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人便是豆蔻,她们一主一婢自徐母身故后,就寄住在娘舅家邸,可怜这身子的原主一来沉浸母亲的丧期哀痛中,二来挨不住寄人篱下的日子,竟欲跳河自尽。
所幸是被家奴救上来,不过自打那以后,这世上再没了常玉,没了先前的徐杳,反倒另添了一个徐杳出来。
徐杳枕在榻上小半个月,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对豆蔻说出那句“你主子在护城河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索性将错就错,再也不提。她既这样平白无故活了下来,便不会白白地活着。
她二人自从被徐文山接进京都后,府上指了鸢尾侍奉,做事还算细致,只是平日里总是老气横秋的模样。
鸢尾泰然自若摆一张脸:“徐美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既入了后宫,挂的便是徐府的脸面,哪里还能再由着您来呢。”
豆蔻看向她,说道:“你也知道是入了大燕的后宫了,也该清楚自己侍奉的主子是哪个。”
徐杳见她俩人又要拌嘴,心里明白豆蔻一概是只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有意道:“豆蔻,你年岁尚轻,有些东西,你应该同鸢尾多学学的。”
“奴婢听美人吩咐。”豆蔻果然点头应声。
鸢尾见外面天色暮合,已经是酉时了,暗自琢磨,今日新入宫两位美人,算时辰敬事房那边理应该来人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踱步起来。
见向来沉稳的鸢尾这样,闹得豆蔻也有些慌,不明所以怪她:“你这是糟心给谁看呢,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徐杳依旧不曼不枝,品着陈茶的茗,嘴里一阵阵的苦味,倒也舒坦。
到戌时的时候有人在落英榭门口求见,声音尖尖细细,鸢尾迎出去,见是一名小内侍,年岁不大,是来递话的,说是皇上今日已翻了曹美人的牌子。
鸢尾回内殿的时候,步履显出几分不稳,一五一十把话头转达了。
徐杳淡淡“哦”了一声。
鸢尾见徐杳脸上不见半点波澜,似是意料之中,朝她旁敲侧击道:“徐美人,这可怎生是好?”
她这遭二进宫,荣归故里,也做好再遇旧人的准备,不过那人素爱猜忌,以前忌惮常氏,如今又忌惮徐氏,照他的性子,自然要先翻曹美人的牌子。
徐杳哂笑道:“眼下可不干我事。”
鸢尾忽地跪下来,一双膝盖硬生生被她砸下来也不嫌硌得疼。
豆蔻却是看得都作疼,几乎想上前扶她,见徐杳一无所动只好作罢,嘴上斥道:“好端端的,你行这么大得礼作甚?”
“您这样的家世样貌,头回侍寝于情于礼也轮不到她曹美人头上。试问左相在朝堂上,多的是人以他马首是瞻,礼部尚书又如何?给咱们大人提鞋都不配的东西。”鸢尾一字一句,推心置腹起来,“您可体谅体谅奴婢的良苦用心吧。”
徐杳半晌未语,良久才低声喃喃:“谁的良苦用心?”
鸢尾出身徐府,一贯只奉徐文山的命,不过原主待她有再生之恩,她也只当自己真的是徐家的外室女了。
她死在建安二年,又远离京都,不成想这位当朝的左相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当朝陛下登基以前,身边幸得徐文山与常海德二位一文一武辅佐。
如今的大燕朝堂,常海德空担了太尉的名头已无兵权在手,更遑论这几年右相贤德,出尽风头,左相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
如今的大燕后宫,只怕故人剩下寥寥无几了。
她起身,款款到她身前,俯身看她:“我既如了父亲的愿入了这后宫,自然不会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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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徐杳坐在梳妆镜前,由着鸢尾给她盘髻,昏昏沉沉一对眼,偶尔望一眼镜中人,分明是极倦的模样。
早上卯时豆蔻便进内殿叫徐杳,奈何徐杳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回应,豆蔻喊了几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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