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接着说道。
“陛下,宋金两国和议,无非是赔偿的条款有分歧,我们已经做了不少退让,再退下去真就无路可走了。现在天下也是群雄纷起,对朝廷十分不利,这也是心腹之患。内外交困,还望陛下早日拿定主意,我们做臣子的定将责无旁殆。”
“朕心里是拿定主意,无非时辰,也许三两日、也许三五个月内,朕必定会昭告天下。”
赵构缓慢而低沉地说道。
“陛下英明!”
程元逸说完后就退出大殿。
赵构让程元逸把自己完整地交了出来,其实,他还是有自己的打算,他的想法随时处在变化之中
即使他纳谏接受程元逸对的地方,他也不会完全采纳他的意见,想他乃一堂堂君主,岂能将大臣所有的意见都能照盘全收呢?
江山如何延续,赵构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其余的才是大宋江山久远的利益所在。
赵构没有把这件事情考虑太久,他叫小季子带他到皇后寝宫慈明殿去一趟。
吴皇后已卸了广袖罗袍,换了身凤祥图案的织金棉锦袍和软缎丝褶裥罗裙。
大殿内几十个宫女分列在内外殿里侍候着。
被封为齐安郡夫人的建王妃夏氏,此时正坐在宫内和吴皇后叙着家常。
“听说建王身边的陈妃,武艺十分精湛,怎么上次就失了手,倒叫金兵给伤着了。”
吴皇后似是有意无意地问道。
“回禀皇后,金兵使用了暗器,战场上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夏妃答道。
“这是,战场上有许多事情预料之外,不比在宫里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呀!”
吴皇后话里有话地说道。
“禀皇后,看起来陈妃的病情无甚大碍,都能够庭前院内走动了。”
夏妃说道。
“建王近来怎么样,他常到仁明殿来吗?”
吴皇后问道。
“建王到慈元殿去得多些。”
夏妃小声地说道。
“葛妃的身体是好些了吗?”
吴皇后问道。
“回皇后,已让太医去看了,主要是虚症,要完全康复可能还需要时日。”
夏妃说道。
“有时间你也多到锦溪那边去走走,建王的太子身份快确认了,总不能让建王往你这儿来吧,这些话按理不该是哀家说的。”
“建王的大事这就定下了?”
夏妃听到这个消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倍感兴奋地问道。
“皇上那儿还没点头呢!哀家做不了皇上的主。”
吴皇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谢皇后隆恩,有您这句话,臣妾这心也放回了肚子里,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臣妾这就告诉建王去。”
夏妃说道。
“不必了吧,换个时间。听到这点小事就兴师动众,以后如何母仪天下?”
吴皇后的话让夏妃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
她定定神,又不想让吴皇后看出她的窘态,缓缓地说道:
“臣妾是怕建王等得太久?”
“这么久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多这些天吗?看来,你也是等不及要做皇后了吧?”
吴皇后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臣妾不敢,望皇后恕罪。”
夏妃连忙给吴皇后跪下,不安地说道。
“起来吧,哀家也只是说说,这登基的事朝廷上定了才算数。换个皇帝,也许大宋江山就能够起死回生呢。”
吴皇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皇后在后面支撑着,皇上才无后顾之忧,这一切全都仰仗皇后的威德。”
夏妃小心又讨好地说道。
“大事情哀家是管不了,小的事情哀家看建王还靠得住。毕竟他也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
吴皇后深有感触地说道。
“皇后待建王视若己出,建王感恩还来不及呢。”
夏妃说道。
其实她知道建王和陈妃两人大多数时间都在锦溪的行宫紫锦园里,还有葛妃也常去那儿,只有夏妃在临安的仁明殿里等着建王回殿。
慈元殿是陈妃的寝宫,姁顺殿则是葛妃的寝宫。
吴皇后早有自己的打算,夏妃是她送给建王赵玮立后的人选,只要建王顺利登基,以后的事情就通畅多了,建王其他的妃子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君臣之间虽有约束,但对有的人来说却内外有别,不好一概而论。江山社稷历来是君主执政,后宫乃是辅佑之任,不可放任,将来定国安邦,靠的就是辅君。”
“臣妾明白!”
夏妃说道。
“明白就好,建王离不开你的帮助。你虽未铠甲戎装,但这几年在宫中,也给你练武习射的机会,你如今也是和陈妃一般武艺高超,绝非等闲之辈,紧要关头也能战场驭敌,万不可怠慢了自己。”
“臣妾一切按照皇后的懿旨去做。”
夏妃小心地说道。
“哀家这就放心了。”
吴皇后点点头,轻舒了一口气。
夏妃回仁明殿后把吴皇后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终于悟出吴皇后话里的特殊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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