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伯斯悻悻地咋舌,直接挡在手无寸铁的少女面前——血的腥甜不断蔓延。
艾米洛亚恐惧地睁开双眼,只见诺伯斯的身子慢慢下滑,而表舅拿着染血的短刀,看着倒在地上的诺伯斯,疯狂地笑着:
「哈哈哈哈……奥薇希亚,我终於替你报仇了!」男子表情渐渐柔和,随即将短剑刺入自己的心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艾米洛亚无力地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诺伯斯摀着不断出血的胸口,鲜血从嘴角流下。
「艾米洛亚……」
闻声,艾米洛亚颤抖地靠近诺伯斯的头边。
「待会有人来,你就说是那家伙……要袭击你,知道吗……?」艾米洛亚的眼框盈满泪水,「你撑着,我叫翠碧丝他们来,他们会救你的!」诺伯斯自嘲地笑笑,「算了吧……」
反正,人总是难逃一死。
诺伯斯艰难地举起手,从衣袋内掏出了用丝绢包裹的小东西。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拿去吧。」
艾米洛亚连忙接下,紧握在手中。
明明自己差点害死她,为什麽她还会为自己哭泣?
那麽纯真善良,反而令他无地自容呢。
诺伯斯用乾净的那只手,轻轻将少女的长发梳到耳後。
「就这一次,再喊我声爸爸好不?」
艾米洛亚垂下眼睑,微启朱唇,轻轻地唤了声:
「爸、爸……」
时间彷佛回到那年夏日。
诺伯斯长吁了口气,露出满意地笑靥。
「嗯,艾米洛亚……」
这大概是最後一次喊这孩子的名字吧。
明明就是自己取的,但真的喊她的名字,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呢。
毕竟他从来不是个坦率的人啊。
他害死了那麽多人,以死抵偿都嫌不够吧?
在地狱受苦什麽的,他也只能自行承担了。
啊啊,所以我就说你真的很爱哭呢。哭成这样真的很难看。
不过就算叫你别哭也没用吧。
要是下辈子还有机会和她们一起生活的话,他会认命地偿还这次的亏欠的。
要是她下辈子还是这麽体弱多病,那他也认了。
若是仁慈的月神真的存在的话……这点愿望应该不为过吧?
诺伯斯阖上了双眸。
艾米洛亚呆呆地望着断气的男子,过往在脑海中迅速飞跃。急促的脚步声接近,大量的卫兵匆匆赶了过来。
「皇后陛下!」
萨尔也奔向了金发女子,单膝跪在艾米洛亚身旁,搂着她紧绷的肩。
「艾米!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艾米洛亚抬起头,对上萨尔奥蓝的眸子,眼中满是泪水,照着诺伯斯的话,指向死去的表舅。
「那个人要袭击我,是蓓露络里安的使者救了我,可是……」艾米洛亚垂下了脑袋,低声啜泣,双手紧紧握着诺伯斯交给她的物品。
萨尔连忙将哭泣的女子打横抱起,面色凝重地吩咐吓人:
「先将遗体搬到隐蔽处。劳伦斯,你找柯维大臣到我书房等候。」「是!」
萨尔带着艾米洛亚回到寝室,将艾米洛亚放在床铺上。
真是,莫妮亚她们呢?为什麽没让她们跟在一旁?
虽然不解,但萨尔也不忍心责备,艾米洛亚不喜欢整天被人盯着,八成是把侍女支开了。
萨尔给她擦去泪水,温柔地道:
「你在这里休息,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艾米洛亚躺在床上,关门的声响跃入耳中,艾米洛亚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将手绢里的物品拿出。
那是小巧的发夹,做成蝴蝶的造型,银色的翅膀上有着五颜六色的彩钻。
艾米洛亚慢慢起身,打开梳妆桌上的首饰盒,其中有个和发夹十分相称的别针。
别针是当初结婚时,萨尔特别订制的,那这个发夹呢?
是妈妈原本拥有的吗?还是那个男人送她的?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确认了。
果然诺伯斯对母亲仍存一丝留恋吗?
奋不顾身地挡下那一刀,是因为她是艾乌迪伦的皇后,还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只是他自己知道吧。
艾米洛亚将发饰放进宝盒,疲惫地阖上双眸,眼角再度淌下了泪水。
盖姆吉斯大陆,791年。
原本隐姓埋名的罗森家族,因当家主诺伯斯舍身保护艾米洛亚皇后的事蹟,重新恢复罗森这个姓氏。
艾乌迪伦为没能保护使者表示歉意,带着厚礼,由帝王与皇后亲自至罗森家道歉,蓓露络里安的女王也对诺伯斯之死深表扼腕。
不久,艾米洛亚皇后顺利产下第三个孩子,举国欢庆。
艾米洛亚并不懂恨,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曾经讨厌那个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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