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握着那两根草杆,只冒出一个头来。他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抽出一根来,一比照,是长的!韩习###里似乎放下了一副担子,忽地就轻松了一下。正要推起车子往回家路上走,又犹豫了。要是推回家,惹恼了彭东家那还了得,真的退佃,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又一次抽草杆,抽出来一比照,却是短的呀!菩萨,您老人家也是在作弄人吗?那就再来一次吧,结果第三次又抽了一根长的!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5)
韩习明在那条岔路上前思后想,还是拿不定主意。他那一张痛苦的脸,扭曲变形,欲哭无泪。最后,他咬咬呀,还是推着车子,推着那一条架子猪,往彭家大院里走去。
土车子吱呀吱呀的叫声,和着那条猪不时的哼哼声,在这黄昏的山路上响着, “退佃,退佃,退佃……”那响声好像是在不断地重复彭大恶霸的话,增添了山林的寂静和恐慌……
那绑着架子猪的土车子是怎样进了彭家大院,怎样被帐房先生过秤,韩习明都记不清白。唯一记得起的是,帐房那个瘦高个子说:“韩师傅你看秤,这条猪是一百一十五斤!”韩习明想说:“不止这个重量的,你再过细看一看秤。”话到嘴边终于说不出口,因为他有事相求。
韩习明苦巴着脸请求帐房先生,“请你帮我在彭东家面前求个情,这条猪,我本是要卖了给老婆看病的。我家里一文钱也没得,已经几天揭不开锅。让我多少支点钱回去,渡过这眼下的燃眉之急呀,你就行个好吧!”韩习明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接着,他朝帐房先生跪了下去,把头低到差不多触着了地。
没想到帐房说:“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么子呢?彭老爷已吩咐我将帐记上,补交去年短的租谷,就这条猪,折算价格,还差两块多大洋,你哪里能够预支一点钱。那是不可能的嘛!你来看,这里一笔一笔记着呢。农会开仓出谷时,你家不是也挑走了两担谷子吗,我一担只作一百二十斤算,还有短的租谷四担,你掐掐指头吧,一条架子猪,抵得住吗?彭东家能白要你一条猪?那不成了笑话吗?”
韩习明反被帐房训斥得无言以对。他接着求道:“那您帮我说说,让我见见彭大东家,我当面和他老人家求求情,好不好呢?我韩习明就求您了!”
“哎呀,彭老爷在团防总局议事,喝了点酒,早睡下了,你去也是白去。再说,他老人家这时哪会见你。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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