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原主是怎么还能好得动色的,就这样的身子骨,一晚上只一次都不能夜夜笙歌吧?
难怪才二十岁就没了。
因为这个缘故,他也没去动原主那些妃嫔。一来是原主留给他这副这身子骨实在受不了酒色刮骨;二来已经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还去睡人家的媳妇;三来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女人,反正皇帝也不是没儿子,先养着看看,要是真的都不成器再说。
借了这身体再一次君临天下已是天大的福气了,若是能给原主留点纯正血脉,也算还了人情。
回过神来,看见温子然还在阶下还毕恭毕敬地站着,聂铉摆了摆手说:“卿且去忙吧。”
温子然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下了。
因为胆小谨慎,他一贯敏锐,最擅长察言观色,皇帝走神之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打量得他背后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现在皇帝终于肯让他走,怎能不松一口气。
不过皇帝自从病好了之后确实是不一样了。
不仅是那如蒙天授一般的英明神武政事娴熟,就连说话的方式,看人的眼神,通身的气派都完全不一样了。
要不是那天丞相和郕王都在门外候着,皇帝一病好又一直致力于和丞相过不去,他都要怀疑皇帝是不是被人掉了包了。
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摇了出去,温子然一边盘算着今年大概能收多少夏税,一边分心想起了刚才撞见周曦差点摔倒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天子如今与从前大不一样,只冲这个跟丞相争锋相对的架势,如果这么一直保持下去的话,等到年底次相容涵之回京谒阙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有乐子呢。
第七章
聂铉以往一年上朝的时候两只手就数过来了,问政更是完全不勤谨,就算是六部尚书,一年也见不到他几面。
就这样,温子然都能觉出他像是变了个人,别人自然不会没有犹疑。
聂琪裹在一袭描金的轻裘里笼着袖看皇帝拉开了弓,一箭射中了二十步以外的靶心,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周曦说得没错,要不是那天他们两个就守在皇帝寝殿外面,他几乎也要以为皇帝被人掉包了。
他这个窝囊废侄儿是什么样的东西他最清楚了,身子骨不好,昏庸惫懒又贪花好色,不要说二十步外一箭正中靶心,寻常想让他摸一摸弓弦都难。
总不能真的像是那些愚夫愚妇说得,是皇帝将死的时候被太祖皇帝一脚踢回来踢开了灵聪吧?
一面这样想着,脸上倒是热络,十分捧场地拍了拍手。
皇帝却像是不满,掂着那把弓叹了口气,丢开了转回身来对他说:“叫小皇叔见笑了。”
聂琪慵懒地缩了缩脖子,笑着说:“陛下这话说的,陛下这手射术,臣拍马都及不上啊。”
说着又对身边的太监伸出了一只白玉雕出来似得手,那太监赶紧捧了个锦盒给他:“听说陛下最近在找补身的方子,这是臣之前向龙虎山张天师求的丹方,冒昧进上。”
聂铉身边的太监接过来,打开盒子给聂铉看,龙眼那么大的赤红丹丸卧在匣子里,聂铉看了一眼,笑着说:“皇叔有心了。”
但半点没想过要吃。
他上辈子的亲爹老子就是吃丹吃死的,气得他一登基就杀了好多道士和丹师。
比起这劳什子的仙丹,他倒是对眼前这个人更有兴趣。
在原主病重的时候上蹿下跳险些就篡了位,现在倒乖巧,整天缩在王府里据说是修仙,没事炼炼丹,也不知道这些放了丹砂铅汞金玉造出来的玩意儿他自己敢不敢吃。
他这个小叔叔长得是十分的好看,眼若桃花面含春水,又极白皙,不是原主那种病病殃殃的苍白,而是白玉美人一般的质地,而且十分的有品位,穿戴得出挑,缓带轻裘当风而立,便是他自认现在这身体的皮相十分fēng_liú,也要甘拜下风的。
那双桃花眼总是眯着,加上一身慵懒fēng_liú的气派,活像是只锦毛猫儿,让人忍不住就想抱在怀里好好把玩。
这样想着,聂铉便暗骂原主实在是不解风情,前朝得了这么多极品,偏偏喜欢窝在后宫里和女人厮混,简直是买椟还珠,暴殄天物!
因为这个身体是新换的,皇帝其实还没有完全适应当下,时不时就会走神,比如眼下。
聂琪见他走神了,却忽然问道:“陛下可还记得小时候,臣带着陛下玩竹弓,结果射死了裕妃最喜欢的那只八哥,被先帝好一顿责罚。”
聂铉回过神来,眯着眼盯着他,眼神陡然冷下来,冰冷里又透着威严和高深莫测,居然叫聂琪见了心下一惊。
他这个窝囊废侄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凌厉的眼神?竟叫他有些不敢与之对视了……
就听皇帝一声轻笑:“小皇叔记错了,那明明是小皇叔玩弹弓的时候打死了裕妃的鹦鹉,还想混赖给朕。朕从小体弱,从来不玩竹弓竹剑。”
纹丝不差。
聂琪垂了眼帘堪堪掩住眼底的讶异,笑着说:“哦,好像是,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恐怕不是记性不好吧?”皇帝笑起来也凉凉的,带点讥诮的意思:“朕听说最近有很多人怀疑,朕给人掉包啦——小皇叔你说,是也不是?”
聂琪眯了眯眼,故作讶异地问:“是吗?竟有这等事?臣一直在府中修玄,倒是不曾听闻呢呢。”
聂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
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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