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借着他的扶持站起来,“睡也是我自己睡,不用你管。”
李云恪小心翼翼搀着他往外走,“煊儿,说好了不会不理我的。”
“烦都被你烦死了,哪有心情理你?”南宫煊跨步出门,托着腹部缓慢在院子里转圈。
李云恪帮他按捏后腰,偷笑道:“明明就是心疼我。”
南宫煊脚步微顿,瞪了他一眼,“你凌晨时又毒发了,自己还不肯多躺一躺,我若还让你抱着睡,我们两个都累。”
“我抱着你,你也会累?”李云恪一脸认真,“那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我是说,”南宫煊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颈间泛起淡淡红晕,“我记挂着你身上不舒服还要抱着我,哪能睡得踏实?”
李云恪心里美得像被灌了蜜,趁他不备在他颊上大力亲了一口,“那稍后我先抱着你睡,待你睡着就将你放下,然后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南宫煊一边嫌弃地擦着脸一边四下里瞄着幽骑,“我说了……”
“听我的,”李云恪拖着他站住,当是给他喘气的时间,握过他的手小心揉抚他浮肿之后总是酸痛的手腕和指关节,“不然呼吸不顺,你入睡太难了。”
许多事南宫煊不愿说,李云恪心里却都有数。他知道这几日南宫煊腰疼得更严重了,腹中也会时常疼痛起来,每次不适,都必会叫他乱了呼吸。夜里起得更加频繁,抽筋盗汗的情况也愈发厉害,常常一整夜下来也无法安稳地睡上多久,李云恪哪舍得再让他浪费一时一刻可以入睡的时间?
南宫煊懂他心思,也懒得再同他争,只道:“若我醒来时见你还抱着我,晚上我们便分房睡。”
李云恪:“……”
“小曦说我再有十天半月就要生了,”南宫煊重新迈开步子,一只手却抓住了李云恪的小臂,“信儿便是早产,身子骨不好,我……我有些害怕……”
李云恪单臂拥住他,轻轻抚了两下,“小曦不是说双胎落地都早么,别怕,有他这个小神医在,不会有事的。”
“我这个样子,恐怕是没力气生两个出来的,”南宫煊按了按胸口,“到时若有意外,记得先保孩子。”
李云恪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耳朵,“这段时日不一直挺好的么,少胡说!”
南宫煊再次站住,抹了把头上的汗,长喘了两口气,“才走了几步路,我就这副模样了,这叫挺好?”
“还是回去睡吧?”李云恪揽过他靠着自己。
“让我歇歇,等下再走走。”南宫煊叹息,“我……我是真害怕生不下来……”
李云恪避开他的腹部将他抱紧,“别怕,我在。”
紫竹哨低鸣两声,待得李云恪放开南宫煊,康辉才从墙角树后走出来,呈上一个竹筒,道:“主子,西境军报。”
李云恪接过竹筒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张纸来,三两眼读完,眉头皱起。
“怎么了?”南宫煊问道。
李云恪将纸塞回竹筒还给康辉,“西境虽胜了,贲朗也自尽了,可贲鸿生却带着十余死士和一队贴身护卫跑了。”
“跑了?跑到哪儿去了?”
“说是又突围成功,进了我承宁境内。”李云恪冷笑,“一次两次,西境守军那么容易被突破,都是吃干饭的么?”
康辉道:“主子,先前熊镇南带兵入境那次,西境统领和没拦住人的士兵的确处置了一番,但毕竟不能尽除,只怕……”
“叫袁律将军去查,越细越好,”李云恪声音冰冷,“里通外敌者斩,一个不留。”
康辉应下。
“追查贲鸿生下落一律用我们的人,与袁将军说一声,此事无需他再费心了,将西境打理好便是。”
康辉领命去后,南宫煊憋憋屈屈地看了李云恪一眼,“你身上时常不好受,我本不希望你再辛苦,可如果那边实在需要你,你便去吧。”
李云恪低头看看他站久了已开始打颤的双腿,探臂将人抱了起来,在他额上响亮地来了一口,“你才说了自己要临盆,又对我喊害怕,哪是诚心让我走?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到今日还要闲来无事便犯一犯,叫我拿你怎么办,嗯?”
南宫煊脸红心跳,恨恨道:“又不能做那种事,你别总撩拨我。”
李云恪哈哈大笑,“煊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南宫煊羞愤难当,闭目不语。
“煊儿别再怕了,”李云恪抱他进房,将他放在床上,额头抵着额头蹭了蹭,温声道,“在你把孩子生下来之前,在确定你平安无事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乱跳的心很快恢复了平稳,南宫煊静静注视着帮自己按捏双腿的李云恪,朝他伸出手去,“别弄了,不难受了。我困,一起睡会儿。”
李云恪微笑,蹬掉靴子跳上床抱住他,“遵命!”
想着许明曦说的还有十天半月,两人谁都没急,也就没想到事情会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得知贲鸿生带人逃走的当日,李云恪整晚都在想他为什么选择往承宁境内跑,猜测他会去什么地方。
晚膳时,南宫煊见他依旧愁眉不展,便想劝他多吃些,却不想才张了嘴便被未及咽下去的米粒糊了嗓子,呛咳不止。
李云恪给他拍了半天的背,看着他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咳到呕了出来,还是不能止住咳嗽。
到得后来,南宫煊全身乏力,倚在李云恪怀里,咳出的泪水淌了半张脸,他才好不容易呛出两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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