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想想自己户头倒还勉强凑得出这个数,底气十足地应承道:“三十万就三十万,不是买了设备么,那就是生财的本钱,钱花了再赚就是。”
电话那头ey杨古怪地沉默了片刻:“三十万美金。”
这回胡八一再说不出大话了,摸金校尉的钱一向来得容易,花得也快,跟王胖子比胡八一算是节俭的,故此能攒下三十万,胖子估计手头现金连三千都没有,也不知花到哪里去了,三十万美金就是小两百万人民币,他又不是印钞机。ey杨也知道他必定拿不出这许多,并不追问,只道:“你在家吗,我这就快到了。”
“啊?”
胡八一知道这位杨参谋长喝的是洋墨水,最讲究个执行力,可也万没想到她会直接杀到北京来,一时间有点猝不及防,无意识间抬眼去看对面的赵启平,发现赵启平手势流畅地又替两个人各斟了一杯茶,正握着茶杯笑吟吟望着自己,眼里颇有玩味之色,便又有些定下心来,应道:“我不在家,正和——和朋友吃饭,你自己拿钥匙进门吧,还在老地方。”
赵启平抬手用食指揉了揉下巴,像猫看到了鱼缸里的金鱼,一副“快快快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了”的表情,胡八一挂了电话一摊手:“我也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本来还打算先和你培养点儿默契什么的。”
“啊,不要紧,”赵启平伸手拿过胡八一的电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嘛。不过有点小道具就更好了。”他对着前置镜头微微一笑,快门咔哒响过,然后又熟练地摆弄几下把这张自拍设成桌面,最后拨了一个号码。胡八一听到赵启平身上的手机响了几小节前奏,又安静下去。“来,我的号码,存一下,”赵启平把手机递回给他,“启发的启,平安的平——最好不要起乱七八糟的昵称。”
“怎么?不喜欢被叫‘宝贝’或者‘亲爱的’?”胡八一规规矩矩输入了赵启平的名字,但是嘴上调笑得照样很欢。赵启平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牙疼:“如果是二十岁以下的漂亮女孩子这么叫的话,我可以勉强忍一阵,不过估计也不会太久。”
胡八一租住的地方离此不远,是个挺宽敞的两室一厅,他和王胖子各住一间卧室,并且奇妙地保持着某种男生宿舍的氛围,尤其是在脏乱差方面。他俩进门的时候,ey杨就坐在乱糟糟的客厅中间那么一小块**净地方上,像垃圾堆里开出一朵玫瑰。
其实他们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出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第二个人脚步轻快,绝不是胖子那厮,便以为胡八一是把女人带回来过夜,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要摆出先发制人的款来,结果进来的是个男的。她上上下下地看着赵启平,本能地觉得大概这个朋友和王胖子那种朋友不大一样。
“这你朋友?”赵启平对着ey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眼风扫了一眼胡八一,那眼神无端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涂在竹竿顶端捉蝉用的胶,黏上了就再扯不开,除非生生拽掉一层皮。“你自己招呼朋友吧,我先去换个衣服。”赵启平似乎压低了一点声音,又控制在ey杨能隐约听见的音量,“上次用完了,待会你下楼买?”胡八一从善如流地笑道:“好啊,这次换个牌子。”
ey杨抱着胳膊坐在一边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眉心蹙起个小小的川字。她外祖父在民国年间甚有名气,外号叫做“鹧鸪哨”,身兼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两方传承,自小便教她要冷静,要谋而后动,因而她虽然心里波澜动荡,面上仍然风平浪静,借着赵启平的话道:“是啊,都是朋友,难道就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赵启平便伸出手去,“赵启平,骨科大夫,”他又看了胡八一一眼,极从容地笑道:“胡八一的朋友——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不过是倾盖如故罢了。”
这两句话落落大方,又全然是真的,ey杨找不到什么破绽,便也伸出手来和他相握。赵启平稍一握即刻松开:“我先去换个衣服,你们聊。”眼见赵启平进了胡八一的房间,ey杨盯了胡八一半晌方才开口:“你不打算告诉我点什么吗?”
“你们美国那句台词儿怎么说的来着,‘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胡八一觉得自己不需要把话说的太透,ey杨是那种睫毛都是空心的,拔下来能当哨吹的聪明人,点到为止最好,说多了反而招她起疑。
“就是说,我前脚让你跟我去美国,后脚你就改变了自己的性取向……”ey杨话说得很刻薄,“你以为自己在演肥皂剧?”
“生活可比肥皂剧精彩多了,杨参谋长,肥皂剧里连粽子都没有。”胡八一懒洋洋倒在沙发里,两条大长腿肆无忌惮架在茶?*锨套牛舧锌愕目憬呕拐戳诵┠嗟阕印!霸偎盗耍您不是一直倡导美国式的民主自由吗?歧视我们可不对啊。;
ey杨咬了咬嘴唇正想去反驳他胡搅蛮缠,赵启平套着件旧t恤晃了出来:“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用。”胡八一的t恤尺码本来就大,又洗得走了型,赵启平的小瘦腰板儿在衣服里直逛荡,从松垮垮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胡八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手机屏幕特意冲着ey杨的方向按亮了递过去,又十分柔情蜜意地拉住他的手腕带到自己怀里搂着:“洗完澡再睡,明儿我送你上班。”
反正戏已经开唱了,那何妨唱个全套呢。
胡八一看着轻轻松松四位数的账单想,和聪明人吃饭大概也吃得格外多些。赵启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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